正思量到這裡的時候,忽地,楚維陽不知想到了甚麼,趕忙去問淳于芷。
“芷姑娘,這庭昌山妙法之中,一整套演靈咒,該是不止南明咒與太一咒印證水火,應當五行齊全罷?”
聞聽得此言,許是剛剛那一番冷靜的回答徹底的說進了淳于芷的心裡去,這會兒時,複聽得了楚維陽所問,登時間,淳于芷遂笑了起來。
“有!演靈咒中諸法繁浩,這般五行之屬,自然是俱全的!放心,維陽,待得修持到了那一步,五行演靈咒,我盡都會傳給你,便是有不諧之處,莫忘了我也是自符陣之道走到臨門證道的人,她丹霞老母能做到的事情,我窮盡心力,也該做得不差!”
聞聽得此言,雖說論及的都是極渺遠時候的事情,楚維陽還是聞言笑了起來。
“好!我自是信芷姑娘的,你掌庭昌山妙法,總是有辦法的。”
這般說著,楚維陽的視線複又重新落回到了那塊鏽跡青銅上面了。
這青銅並非是如北海玄銅、南山赤鐵一樣的純粹自天地間孕育而出的寶材,也不是像玉脂凝漿或者是煉金這般已然由修士炮製淬煉之後的珍料。
千載鎮魂棺釘上面崩裂開來的碎塊。
楚維陽已經無從知曉其原本的材質,無法斷定這寶材如今的品階,只曉得這枚銅釘曾經封禁著那棺槨,在長久歲月的道韻暈染與侵蝕下,逐漸的改變了內裡的根髓,在歷經蛻變之後,成了這麼一件後天寶材。
然而,只是端看著那鏽跡青銅塊,倏忽間,鐘朝元那略顯得悸動的聲音便已經傳遞到了楚維陽的心神中去。
“師哥!將這青銅煉入玄真寶鑒之中罷!昔日裡師哥你將寶器煉得倉促,只一塊煉金而已,能夠支撐起寶器的靈韻來,卻無法突顯出寶器本身的意蘊,無法與道與法相諧,我能夠清楚的感受到,這塊青銅乃是頗契合陰冥鬼煞之道的寶材!
至少,煉入寶鑒之中,能夠進一步蘊養我的真靈,進而提升寶器品階,日後,我也能為師哥做更多的事情了!甚至必要的時候,可以將寶鑒懸照在靈臺上,盡數遮掩去師哥的跟腳,這般想來,盡都是便宜法門!盡都是便宜法門!”
話說到最後,鐘朝元的聲音裡面,幾乎已經滿是悸動且顫抖的聲調了。
聞聽著鐘朝元起初時喋喋不休,到了後面的時候,複又不斷顛來倒去反複重複的話,楚維陽沒有再說些甚麼,只是不斷的應著鐘朝元的話,要教他思量出合宜的煉法來,畢竟此間唯鐘朝元一人通曉陰冥鬼煞之道。
而且,不同於淳于芷這般真靈圓融,此時間,楚維陽生生將鐘朝元的神魂拆分又拼接過之後的魂魄真靈,誠然能夠更容易受楚維陽的話術蠱惑,但其不諧之處,教他也更容易陷入某種自顧自的癔症與瘋癲狀態。
不過,也已然是長遠思量之後所做出的利弊權衡了。
需得忍著這股瘋勁兒才行。
正所謂是因有一得,則必有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