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杯酒下肚,我還想再勸,蘇暮白突然將杯子一扔,反手將我壓在桌上。
「陛下是想將暮白灌醉嗎?可陛下難道不曾聽聞,這合巹酒裡會放些助興的東西,越喝越難受呀。」
我以嫡長公主之身下嫁,誰敢不要命地在我身上使這種下三濫手段。
身上漸漸燥熱起來,我心道不好,抓起酒壺朝他砸去,卻被他閃身躲過,連拉帶扯將我扔到床上。
熱浪襲來,我四肢無力,連拔下頭上的簪子都做不到,更別提殺了他。
「那閹人能碰得陛下,暮白卻碰不得?陛下,我可是您明媒正娶的皇夫,他殺了您三任夫君,卻沒能殺得了我,說明老天都覺得我們是一對。」
他一點點地解開我的衣物,像是故意在折磨我一般,我咬破舌尖也不能保持清醒,心裡恨得像在滴血。
就在他要有所舉動時,突然頭一歪倒了下去,隨後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摔下床鋪。
有人用床帳將我裹了起來。
恍惚間,似乎有一個玄衣人將我抱起,身上的檀香味讓人覺得很是熟悉。
我不高興地在他懷裡哼哼,「殷百裡,我好難受,你快點幫我,快點!」
他平穩的步子一頓,嘶啞難聽的聲音隨之響起,「陛下認錯人了,奴才不是九千歲,九千歲已經死了。」
對啊,殷百裡已經死了,被我親手設計死的,幾乎和哥哥一樣的死法——暗箭殺人。
「說得好!他殷百裡的確死了,孤再不用看一個太監的臉色了。」我拍掌大笑不止。
笑著笑著卻哭了起來,越哭越兇。
「他死了,孤高興地很,孤這是喜極而泣,絕不是因為他哭。」我猛地伸手給了自己一巴掌。
「大喜的事,你哭什麼哭!」
我還想再來第二下,卻被此人握住了手腕,他輕輕揉了揉我的臉,「陛下不要傷害自己,奴才很心疼。」
我開啟他的手,氣呼呼道,「狗奴才,孤要你心疼作甚,還不快帶我去解了藥性,不然別想再上孤的床。」
「陛下,奴才說過了,奴才不是九千歲。」他嘆了口氣,緩緩將我放進了水池裡。
聞言,我努力睜開眼想看清他的長相。
這是一張極其普通的臉,從左眼角到下頜,還有一道粗長醜陋的疤痕。
「司禮監怎麼辦事的,這麼醜的太監也敢招進來,小雲子真是沒學到殷百裡的一分半點。」
他不為所動,只垂首退後兩步恭敬道,「陛下在這裡泡一會,一會藥性便散了,奴才去為您準備換洗東西。」
我揮揮手,讓他趕緊滾。
此人卻是一滾不回,以致我在冷水裡被凍醒,第二天染了風寒,我難受地窩在床上,命他滾過來見我。
但闔宮上下查無此人。
小雲子說,是我中藥迷糊看錯了,他哪裡會招一個醜八怪進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