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少瞻喜歡她誇,她當然誇,而且十發十中確實值得誇吧!
可誇雪蘅的人多了去了,就算她誇,在她眼裡也只能叫奉承吧?
……
苗雁無心一句話,姜玉初回來卻認真反省了一番。
細細一數,她竟誇過賀少瞻許多。雖是撿人家愛聽的,隨口就誇了,那也是實打實地誇了。她怎麼就誇了許多呢!
她有點後悔,早知道少誇點了,竟誇得連苗雁都懷疑她還念著他,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又想:她竟因雪蘅一句話而別扭了。
可這有什麼好別扭的呢?
他圖權勢地位和美色,難道她就好到哪裡去麼?
本就是兩個陌生人,見面次數十個手指頭都數得過來,說過的話也少,難道還能指望他心悅於她?
這還是她主動問的呢!
這正是她上次問的問題答案,若是她不問,恐怕雪蘅今天不會突然叫住她。既問了,他也答了,又有什麼好別扭的?此人事事有回應,多難得。
這樣一想,姜玉初心裡又平衡了。
……
那次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都沒見到雪蘅,只因兩家都有親戚上京。
雪蘅幼時父母便雙亡,只有一個兄長。兄長常年在外行商,因雪蘅一封書信,兄長便趁著這次過年攜一家老小上京了,既能一起過年,也等著春時喝弟弟的喜酒。
雪蘅一面要管著朝廷之事,一面安頓兄長一家老小,同時著手來年新婚之事,自是忙碌。
姜玉初雖無大事可忙,親戚往來卻非常熱鬧。
她叔叔這次趕上奉命回京述職,一大家子的堂兄妹們一起過來了;又有外祖那頭來了不少小輩,一下子多出來許多堂兄堂妹表弟表姐。
年輕一輩的湊在一起,哪有不熱鬧的道理。
姜玉初天天與這些人一起,今日陪這個,明日陪那個,帶著他們在京城各處逛了一遍,竟也不得閑。
直到宮中除夕宴上,姜玉初才再次見到了雪蘅。
一個是當朝炙手可熱的權臣,一個是二品大員的家眷,身份不同,座位更是隔著人山人海。
雪蘅自是坐在前頭的。
姜玉初坐的位置,卻是連皇帝的臉都看不清,只能看見個明黃色的影兒……
她一眼就鎖定了雪蘅的位置,還看見雪蘅朝自己這邊望了一眼,但自己身邊女子不少,她這身衣服又是新做的,便覺得雪蘅肯定認不出她。
可後來她才明白,雪蘅認不認出她不打緊,因為他們可以把她喊過去!
姜玉初那會兒坐得好好的,前頭太監突然下來了,穿過一層層人群,直到她這一群女眷之中,問道:“姜尚書之女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