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給人販子做保護傘,人販子則把部分拐來的良家婦女送給他,作為交易。這些送給他的女子,小部分收入房中,大部分都是做金樽坊皮肉生意的,還有部分死活不聽話的,就另行處置了。
過年那段時間柺子出沒猖獗,被打擊了一波,暫時收斂了一些,等風頭過去了,這次改成了小波小波的複蘇,再沒有大規模的組織,大家便以為這些人販子都是各自為營的。
哪知道這次抓了個人販子,穿著太光鮮,袖口還有皇家專用金線,皇帝震怒,比聽到過年時治安不穩還要生氣,這可事關皇家威嚴!
那一次順藤摸瓜查了下去,查出不少人來,人心惶惶。
過了那陣子,大家便以為此事了結,但沒人知道的是,皇帝後來秘密命令自己人繼續查,定要把此事查個水落石出,連專制金線的皇商都派人去查了。
這才查到金樽坊,由此揪出背後的東家佟千戶。
因佟千戶在錦衣衛任職,只怕有內鬼,故而此事不宜聲張,另一所的指揮僉事是直接奉皇令,直奔金樽坊,才把人給逮到了。
佟千戶死罪難逃。
皇貴妃佟貴妃說治親不嚴,在風口浪尖上主動請降位分,卻仍然受到牽連,直接被打入冷宮。
那佟貴妃風頭勁時,多少人攀附其上,這才讓佟千戶一個沒什麼能力的小小千戶,斂了許多金銀財寶。如今一落入谷底,眾人作鳥獸散,只要沒被牽連到的都是大幸了,自保的自保,另行擇良木的擇良木。
一時間雪府倒也成了根良木。
姜玉初這段時間沒出雪府,只在家待著,一是避嫌,二是風頭緊的時候就越要好好治理下人,以免有那些個眼皮子淺的收了外人的好處,做起內賊來。
這一日,她去書房的路上,忽然見書房西側院牆一溜綠色裡冒出根根玉簪花,白色的花瓣還未完全開放,於寧靜時分顯得格外清幽。
姜玉初看了不由驚奇:“以前這裡種的不是玉簪吧?”
小廝便答道:“以前書房裡不種花的,老爺說夫人喜歡花兒草兒的,就移栽了一些過來。”
姜玉初聽了,心裡一動,走過去好好欣賞了一回。
不知不覺之間,雪府都因她有了改變。
他的書房卻種上她喜歡的花草,這算什麼呢?姜玉初不知道這算什麼,只知道……有點開心。
細看了一會兒,姜玉初才轉回身,一轉身,卻見雪蘅站在書房門口正看著她,臉上帶有一抹淡淡的笑意。
他容色昳麗,安靜地站在那兒,風吹過長廊,衣袖翻飛,顯出幾分飄逸之美。
姜玉初忽然生出一種天長地久的感覺,好像會和他永遠這樣下去。
如果真能永遠,似乎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