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還有兩夥人偽裝埋伏在城中,一夥在城中鬧事,險些將東門開啟。一夥埋伏在南門外……”
“當時我與將軍趕到南門附近,便聽說城中滋生騷亂,東門與南門離得很近,剛進城,南門的伏兵就趁城門大開,衝進來迫害附近百姓,將軍命我等去東門平定騷亂,再趕回來時,將軍他們和南門守兵都不見了蹤影。此戰”中年將領喝過茶,接著闡述事情經過。
霍思域面色冷凝,蘇泯不時打量著眾人的神情,原先依附於定安王的將領也透露著不對勁,群龍無首,一盤散沙也不至於此,只怕各有各的算盤。
一聲急促的高呼打破了這詭異的氣氛,“霍副將,找到了!”
中年將領聞言,連忙起身,猛地一捶桌面說,“怎麼不把將軍帶回來?”
傳信兵看著這一室人具有壓迫性的眼神,扶了扶歪斜的頭盔,臉色泛白,嘴巴顫的說不出來話。
蘇泯看見他右手指尖沾染血跡,鞋邊有泥濘,右眼不停的跳。
霍思域發話,“帶我們去!”
傳信兵回過神,腿腳飛溜地鑽出了帳外,中年將領急忙緊隨其後,眾人紛紛跟上。
蘇泯伸手抓住霍思域發涼的手指,四目相視之間,霍思域忍住後腦發麻刺痛的冷意,邁出步伐。
沿著幽深的徑道,大片低矮的綠葉濺上了點點斑駁的血跡,越往裡走令人作嘔的鐵鏽味越發刺鼻,沒有人想到,霍遠山倒在一片鮮血淋漓之中。
蘇泯只看到了鮮紅的血水,四散的屍骸,就被冰涼發抖的手捂住了眼睛,那人強忍著極大的悲痛,“好姑娘,別看!”
“大哥!”中年將領掃視一眼,踉蹌地朝著那具屍體走去,將男人冰涼的身體擁在懷裡,擦拭他臉上的血跡,悽聲痛吼,“大哥!霍遠山,你給老子醒過來啊!”
霍順看著這熟悉的眉眼,看著父親泣不成聲,跪在旁邊,握住男人無力低垂、不再溫熱的右手,低聲抽咽,“將軍,大伯!!”
霍思域赤紅著雙眼伸回手,一步一步向著那走去,望著那張再熟悉不過的臉,不停地顫抖、不斷地掙扎、不住地痛恨悔惱。
霍遠山身上刀痕密密,幾處還撬開了他身上的軟甲,劃破了他的肌膚。最為致命的兩擊分別是幾近砍下半邊肩胛的劇深利痕以及狠狠扎進左側身體臟腑的長柄刀刃。
蘇泯強穩住心神,眼神四下打量,滿地屍體有這偽裝成百姓的、穿便衣的、穿霍家軍軍服的、還有穿守城軍軍服的,兵器也四下散落。
只有那柄巨大的斧頭插在另一具屍體上,蘇泯蹲在其旁,此人身量八尺有餘,體形魁梧強壯,瞳孔仍呈驚恐瞪大狀,斧頭反插在他背上,不難想是因輕敵大意被反殺,這便是那日傷了蘇拾的高手。
蘇泯掏出鞋筒藏著的小刀,割開他的一截衣服,看見從脖頸到腹部一小截的印記,連忙喊旁邊的人扯住他的臂膀,用力一腳將人踹翻過來。
巨大的動靜驚動了在場的所有人,他們循著聲音,看見那個俊秀的小公子用小刀撥開屍體的衣服,盯著屍體肌膚上的一處。
霍順父子跟著接霍遠山屍骸的擔架回了軍營,霍思域站在蘇泯旁邊,低聲問道:“看出什麼了?”
蘇泯刀尖輕點在男人的肌膚上,“這上面的印記,我在肖氏店鋪見過。他就是那天用利斧傷了蘇拾的外邦人。跟他一起的按道理還有一隊人,是由一個叫赤鳳的女子帶隊!”
一旁的將領一聽,連忙誇讚道:“這位公子真厲害!”
蘇泯轉頭見他們似乎打算清理這裡,出聲止住,“這裡你們先彆著急碰,還有很多線索,我需要觀察!”
士兵們面面相覷,霍思域擺擺手,將領陰白意思,連忙高喝,“不打擾將軍辦事,咱們先回去!”
蘇泯見他們一行人全部離開,用極小的聲音說,“我猜她們還藏在城內。”蘇泯走向另外倒地的守城軍,從他僵硬的手裡拿過他們配置的武器,再拿來霍家軍配備的武器,細細比較刀柄劍刃刀身,“你瞧瞧!”
她抽出從守城軍那拿來的兵器,“除了那把斧頭,這個更像是另一個兇器!”
霍思域思索不語,蘇泯拍拍手,站起來說道,“守城軍無令擅離職守,對將軍下手,只怕這酈縣還有有二心的人,你需要多多堤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