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地在樓上掠過。我雖然看不到樓上,那地上投下了欄杆的影子。
這是表舅還是二寶?或者是隻野貓,因為我沒見表舅家裡養貓。我胡亂猜測著,但心底總有點不
安。也許,這是我的神經衰弱引起的,我總是把一點風吹草動都想象成荒誕不經的事。
我洗著腳,吃力地辨認著樓上傳來的不清晰的廣播聲。當我洗完腳,出去倒水時,那裡傳來了一
個男人的聲音,我只聽清了最後的兩個字是“結束”。
站在樓下的走廊裡,看著燈光。一切都寧靜,但我相信還不到九點,只是在山腳下天黑得早,周
圍還沒人家,所以顯得很晚了。
洗漱完了,我擱好臉盆,走上樓去。走過那幽暗的拐角時,突然又從心底升起一陣恐懼。我向後
看看,身後,是樓下那走廊,很昏暗。我覺得那兒好象有什麼東西讓我害怕,可又引誘著我前去。我
屏住呼吸。腳沉重得象灌了鉛,卻總象是不由自主地想走下樓去。
不要走下去。不要走下去。在內心深處,我對自己說。但樓下的那一片黑暗,彷彿有種妖異的力
量在蠱惑著我。
“有人嗎?”
我小心翼翼向樓下說著,我的腳已經邁下了一級樓梯。
“是你麼?”
我聽見表舅在樓上說。他趿著鞋,從上面走下來。
“沒什麼,我剛刷完牙呢。”
他說:“那早點睡吧。”他走過我,下了樓。我走到樓上,看見他站在北牆根處小便。
走過他的房間時,突然,我又有種突如其來的恐懼。他的房門虛掩著,沒開燈。二寶大概和他睡
一間房的吧。我逃也似地回到自己房裡,直到躺到床上,我還聽得到自己的心臟在劇烈地跳動。
第二天,我起得很晚。穿好衣服,走下樓,看見表舅在磨一把鋤頭。他頭也沒抬,說:“起來了?
粥在鍋裡,隨便吃吧。”
我答應了一聲,去弄點水洗漱。表舅磨鋤頭的聲音“嘶啦嘶啦”的,前一聲短,後一聲較長。可
能是那塊磨刀石已磨成了半月形,厚度不同,聲音也不同了。
我洗漱完了,出來時,表舅正把鋤頭裝到把上,準備出門了。我說:“表舅,你要下田嗎?”
“是啊,田裡都板了,要翻一翻。”
“我也去吧。”
表舅看了我一眼,道:“你行麼?”
我彎彎手臂,看看自己不算太難看的肌肉,說:“農活我不行,可力氣還有點,給你打個下手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