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來是個被大人打跑出來的孩子,我心感虛驚一場,我決定把她送回去。我向她走近,邊問
她你家在哪兒啊。在那兒,我順著她的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卻正是我住得那間二層樓的小旅店,就在
我詫異的一轉頭間,忽然一道刺眼的白光朝我射來,是一張急弛而來的東風牌大貨車。我急忙往旁邊
一個側撲閃了過去,然後就聽一聲短促慘叫,那個剛才坐在街道中間哭的白衣小女孩被活活壓扁成肉
漿,血肉及白色腦漿濺了一地。接著,那張東風大貨車到是在不遠處停了下來,出於職業本能,我立
刻默記了車牌照,雲K —— 886742。
我立刻衝了過去,要將這個險些將我撞死的傢伙逮住。車門忽然開了,走下來一個人,這人一張
獨特的長方臉,眼角有顆痣。怎麼會是他,我險些嚇得暈過去,這人正是不久前在嚴打中被判槍決,
而且是由我親手執行槍決的犯人,當時他無聲無息的倒了下去。
我一共槍決過三個人,一個是殺過三個人的強姦犯,一個是倒賣槍支及販賣毒品的走私犯,另一
個就是他,據說是在逃多年的殺人犯,這三個人我印象最深的就是他,出於慣例,我們總會在執行的
最後一剎那,問一聲,你還有什麼要說的,這時候一般的犯人總會痛哭流涕的說,我對不起誰誰誰,
而鋼硬點的則說,老子沒什麼可說的等等,而他則說我是殺過人,你們殺我不冤,可是我殺得不是你
們說的那人。一般來說,人到了這時候,說出的話每一句都是可能在他只一生中最後的一句話,所以
真話的機率佔了百分之九十九以上。可是既然已經判罪了,而他又拿不出什麼證據來,我們照舊對他
執行了槍決!
那天我槍決完人之後,也覺得有點不舒服,自從三個月前接到又要槍決人的任務之後,我就對政
委說我不幹了,可是政委親自到我家來給我做工作,說這是最後一個,我一想年輕人畢竟下不了手,
而且由於其它一些原因,一般是不會讓年輕人去的……
槍決完人那天我狠狠喝了三瓶酒才提起神來,可是今天我忽然又看到他,我的精神幾乎垮了。只
見他走到那灘血肉旁邊看了又看,猶豫了一下,又慌忙的向回跑去,我大叫一聲,站住,郭志剛,你
跑不掉的,他則頭也不回的仍舊向車上跑去,於是我毫不猶豫的朝天鳴了一槍,他身子頓了頓,還是
朝車門上鑽了進去,我遲緩了一下,朝著已經發動起來的貨車槍又是一槍,槍沒打中輪胎,卻打在了
檔板上,我清楚的記得,車中槍的位置。
車一轉眼開走了,留一股白色的尾煙在空氣中飄浮著。
我朝那灘血水走近,可忽然我發現那灘血水不見了。我頓時頭皮發麻,忽兒我又想起來,為什麼
我放了兩槍,這麼大的聲音,而這個鎮上卻都沒人起來看一眼。然後我聯想到一件恐怖的事,幹我們
這行最怕的事,被我們槍斃死刑犯回來找我們了,我們內部同行曾有人發瘋住進瘋人院,那是在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