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偲想往裡挪一點,奈何身邊坐著周斯年,他一副我不挪的架勢,也不好叫寧偲開口,就這麼被擠在兩人中間。
蘇青柏身上淡淡的木製香氣飄了,像是某種香水的尾調,很清新很好聞。她記得蘇青柏明明不用香水來著。
寧偲下意識地朝李倦看過去,他正偏頭垂眼跟同行的男人說著什麼,男人笑眯眯的,嘴唇一開一合,李倦嘴角抿得平直,要是瞭解他的一定知道他走神了。
瞿芮給蘇青柏倒了一杯酒,蘇叔叔,你和阿偲遲到了必須罰一杯。
寧偲說:我沒有遲到。
瞿芮給她使眼色,怎麼沒遲到啊,你看周叔叔都主動喝了,你們倆也得喝。
瞿芮拎著一杯酒遞給寧偲。
寧偲其實很少喝酒了,自從鬧了腸胃炎以後。滴酒不沾,瞿芮遞給她酒,也不是真要她喝,只不過又是助攻。
換做以前,別人幫忙喝了就喝了,頂多被起鬨一下,她一笑了之。但是今天李倦也在,她不敢胡來。
寧偲接過酒,下一秒,就被蘇青柏抽走,放到了桌面上。醇厚的嗓音說:她喝不了。別為難她。
瞿芮笑眯眯的起鬨,哎喲,蘇叔叔,你心疼我們阿偲就直說,那要不,兩杯你都喝了吧。
蘇青柏不否認,好。
寧偲呼吸一滯,她拿起桌上的酒,沒事,一杯酒我還是可以的。說完,她仰著頭灌了進去。
她的餘光瞥著李倦。後者面無表情地盯著她,跟其他人沒區別,只覺著入口的酒水又苦又澀。
喝得太急,酒水灑了一臉,蘇青柏快速抽紙遞給她。
寧偲垂眸看了一眼,用手擦乾臉上的水漬,站起來說:我去趟洗手間。
其實包廂有洗手間,她也不是真想去,只是想出去透口氣。
她狼狽地離開包房,轉身下樓,小跑到停車場,靠在一輛黑色的車後面,渾身脫了力,滑下去坐在地上,用手捂著臉頰。
就這麼冷靜了一會兒,她從口袋裡掏煙和打火機,摸了半天只摸到了煙,沒摸到打火機,這才想起來放在辦公室了。
她把煙叼在嘴裡,咂麼著煙味,也沒注意到身邊有人靠近,那人影子高大,只不過外面太暗,根本看不見影子,他俯身,點燃打火機,送到寧偲的面前去點菸。
寧偲被嚇得摘了煙,仰頭看過去時,張著嘴定住了。
李倦!
寧偲的瞳孔緊縮,將她此刻的驚詫慌張袒露的一清二楚。
李倦慢條斯理的關掉打火機,遞給寧偲:不要麼?
寧偲一時哽咽,張不開嘴,只好搖頭。她本能的把煙藏在身後,用指尖碾碎扔在腳邊,像個偷吃糖果被抓現行的小孩,無措地站著。
直到她摸到粗噶的菸絲,這才反應過來,她跟李倦分開三年了,這三年她都沒有聽李倦的話還好戒菸啊,煙癮反而越來越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