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朝著那個人走去,原來是一個老頭正抱著雙手蜷縮在一個角落裡,正值深秋,天氣也漸漸的涼了,到了晚上氣溫就更加的低了,老頭身上穿著一件厚厚的粗布衣裳,仍是在那兒凍的直哆嗦。
秦蘇開啟鎖,開了店鋪的門,把鑰匙收好。朝著老頭走了過去,彎下腰問了一聲,“大爺,您是要買什麼東西嗎?這麼晚了,您還等在這裡,冷不冷啊?凍壞了吧,要不咱上屋裡暖暖?真是不好意思啊大爺,今天朋友來店裡,我們剛剛出去吃飯去來著。”
老頭抬起頭來,藉著簷下燈籠模糊的光線瞅了瞅幾人,對秦蘇說道,“我不是來買東西的,我是來找後邊那兩位少爺和小姐的。”,說著,指了指林青玉和李青崖。
“找我的和青崖的?”林青玉走上前來,邊走邊尋思:在白隴城裡我也沒熟人啊?青崖也是第一次來,就更別說他了。
李青崖只是覺得聲音有些熟悉,待仔細瞅了瞅後,才發現這不是今天下午坐馬車時一起說過話聊過天的那個老爹嗎?就連忙扶起他來,說道,“老爹,是您啊,您怎麼來了?瞅給您冷得,快快快,走,咱們上屋裡暖和暖和,再說話。”
林青玉這時也認了出來,陪著李青崖一同攙著老頭走進了店裡。
秦蘇跑在幾人前頭,率先搬來了一把椅子,等著老頭坐下後,對杵在門口的卿意說了一句,“快快,卿意,快給老先生泡杯熱茶過來。”
卿意還在生著悶氣,見秦蘇叫他,他就看了秦蘇一眼,“哼”了一聲,就別過了頭去。
秦蘇見他這個樣子,隨手抄起一個東西就砸了過去。直恨得牙根兒癢癢,不就踹了你一腳嘛,我可是你親師姐啊!你至於這個樣子?就說道,“李卿意!我給你臉了是不是?我讓你去給老先生泡杯茶,你裝啥聾子呢?又皮癢了是不是?你就說到底去不去?去不去!”
蓮蓉撿起師姐丟出的東西,說道,“要不還是我去吧。”說著,就要向後院走去。
秦蘇喊住了蓮蓉,不讓她去,“我就要讓李卿意去,咋的?李卿意,師姐現在說話不管用了是不是,真是個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憨貨,李卿意,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要是不去,可就別怪師姐對你不客氣了!我數到三啊,三,二...”
卿意見師姐是真的生氣了,才不情不願的嗯了一聲,“嗯,知道了,師姐!”
咬牙切齒的說出最後兩個字,李卿意才慢慢悠悠的走去了後院,林青玉看著氣的臉色發青的秦蘇道,“師姐,算了,卿意還是個比青崖還要小的孩子呢,等他再長大些,就懂事兒了。”
秦蘇跺了跺腳,道,“青玉你別管啊,你說這小子都十四了,比蓮蓉還要大一歲呢,可瞧著怎麼就那麼欠揍呢?哎,我算是服了他了。”
李青崖正在低頭跟老頭說著什麼,聽到這裡,抬頭笑道,“嘿嘿,師姐你別生氣,其實我小時候也跟他一樣一樣的。”
林青玉拍了一下他的頭,“還你小時候,我要是沒記錯,你小子也才十五歲吧,也就只比卿意大一歲,裝啥小大人兒呢?”
李青崖囧了一下,看著林青玉問道,“那神仙姐姐,你幾歲了啊。”
林青玉咳咳兩聲後沒理他,秦蘇在一旁笑道,“青玉啊,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今年好像是十七歲了吧?是屬兔的?可愛的小白兔,嘿嘿。”
李青崖在旁聽到後點了點頭,“嗯,我是屬牛的,那就沒錯了。”
蓮蓉看到卿意這麼久了還是沒有回來,就知道那個傢伙一準兒又是在哭鼻子呢。
他打小兒就愛哭鼻子。記得那是在一個冬天,剛剛下完了一場大雪,正是雪化的時候,特別特別的冷。
孃親那時生了一場很嚴重的病,捨不得花錢看病,就蜷縮在被窩裡面,疼的翻來覆去的打滾兒,大冬天的,天氣又那麼冷,孃親卻出了一身的汗。
爹爹剛剛和他那個狐朋狗友張三一起喝完酒,一身酒氣的回家來了,來到床前的時候,看也不看痛苦打著滾兒的孃親,一把推開了孃親後,從褥子角落下面的一個小盒子裡,掏了幾枚銅錢出來,揣進了懷裡面。
然後踹了一腳孃親,嘴裡罵罵咧咧的,“就這麼點?快說,你這個死婆娘到底把錢都藏哪裡去了?”
孃親顧不得疼,臉色蒼白的看著爹爹,小聲說道,“家裡真的沒錢了,都讓你給/賭/光了,咱們家現在連飯都快吃不起了。”
爹爹又踹了孃親一腳,“別扯那有的沒的,你哥上次來咱家看你這個妹妹,是給了你一錠銀子的,我當時都看見了,好傢伙,那錠銀子足足得有二兩吧?你哥倒是疼你這個妹妹啊,自己家日子過得不咋地吧,還捨得給你那麼多錢,別是從哪偷來的吧?你快把錢掏出來,張三他還在門口等著我呢,等我贏了錢回來,就去給你請郎中治病。”
孃親抬起頭來,眼神裡滿是鄙夷的看著爹爹,“你別把我哥想的跟你一樣不是個東西,我哥才不會做那偷雞摸狗的事情呢,那錢是我哥賣了家裡的牛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