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打斷了孃親的話,“我才不管那錢是怎麼得來的,總之你快把錢掏出來,不然別怪我對你不客氣啊!”
孃親當時看著爹爹眼睛裡滿是失望,乞求著說道,“馬存良,算我求求你了,那錢你真的不能拿去/賭/了啊,我哥給我這錢,是讓蓉蓉上學堂用的啊,,真的不能給你啊。”
爹爹當時看著孃親,好像真的有點心軟了,可門口那個叫張三的真的是壞透了!又叫了一聲爹爹,催著爹爹快快出去。
爹爹一想到/賭/錢,眼裡的那點光芒也消失了,就又踹了孃親一腳,“蓉蓉一個女孩子家家,上個屁的學堂啊,你快把錢掏出來,還讓老子自己搜啊?”
說著,爹爹就真的從孃親身上搜了起來,大冬天的,孃親又生著病,都快被/扒/光了,當時的孃親得多冷啊。
自己那時又還太小,什麼都做不了,只能蜷縮在角落裡面,嚇的撕心裂肺的哭喊著,而爹爹當時看著大哭的自己,大罵道,“你個小丫頭片子,賠錢的貨,哭什麼哭,真幾/把煩,再哭,你再哭老子把你賣/yao/子裡去。”
說完,爹爹就把搜出來的銀子揣兜裡,心滿意足地走了。
見爹爹走了,孃親就費力的穿好身上的衣服,把自己摟進了懷裡面,雖然疼的渾身顫抖,可仍是顫抖著手擦乾了自己臉上的淚水,輕聲在自己耳邊呢喃著,安慰著自己,卻更像是在自說自話,“蓉蓉乖,蓉蓉不哭。不知道你爹到底是怎麼了?那可是蓉蓉你上學堂的錢啊,你爹他真的變壞了,蓉蓉啊,你說孃親要是有一天真的走了,不在你身邊了,那蓉蓉你以後可該怎麼辦吶?留下你一個人在這世上,叫孃親怎麼放心的下呢...我怎麼放心的下啊...”
還沒說完,孃親就倒在了自己的懷裡面,一點動靜都沒有了,自己當時的無助,又有誰能夠明白呢?
給孃親蓋好被子,自己一個人就跑了出來,偷偷安慰著自己孃親只是睡著了,可腳下還是越跑越快,等到自己找到爹常去賭,錢的地方時,一眼就看到了爹爹的那個朋友張三正在抱著爹爹,爹爹當時渾身是血,倒在冰天雪地裡面。看到自己過來,那個張三好像看到了救星一樣,跟自己說了一句,“丫頭啊,你爹他賭,錢耍老千,被人發現了,就被人拖了出來打了一頓,可能下手有點重了,你爹他就....就....唉,你看我身上也有傷,真的不是叔見死不救你爹啊,丫頭啊,你想開點,人死不能復生,叔這就去叫人過來,你就在這看著你爹別亂跑啊....”說完,那個張三就跑了。
記得自己當時看著倒在地上的爹爹,心裡真是恨極了他,“都是你的錯,孃親才...”自己在心裡罵著爹爹,“你落成今天這個樣子真是活該!”可又一想起從前爹爹抱著自己玩耍的時候,那時的自己該是多麼的幸福啊,就再也忍不住了,撲到了爹爹的身上,當時爹爹的身體就像是冰塊一樣,真涼。
那一天,自己同時失去了爹爹和孃親。
後來,沒爹沒孃的自己只能去要飯了。
就在那個冬天裡,自己有好幾天都要不到飯,就快要餓死了,一個高大的男人突然帶著一個滿臉鼻涕的小男孩走到了自己面前,那個男孩正在拿著一個饅頭啃著,當時看著他手上那半個雪白的饅頭,可真是想吃啊。
就在自己偷偷嚥著口水的時候,那個小男孩突然就遞上了他手裡的饅頭,自己真的是餓極了,雖然那個饅頭上全是他的鼻涕,可自己仍是張開嘴就咬了上去,一下子就咬到了他的手上,疼的他直接就哭起了鼻子,當時他的樣子可真的是太好笑了。
那個小男孩雖然臉上哭著,卻仍是輕輕摸了摸自己的頭,叫自己放開,等到自己咬了半天咬不動才意識到咬傷他了,就連忙撒開了嘴,沒想到那個傢伙卻把半個饅頭都放進了他自己的嘴裡,還朝著自己笑,當時他的臉上,鼻涕和淚水都還沒擦乾淨,嘴巴里面嚼著饅頭,對著自己吧唧嘴,朝著自己做起了鬼臉,自己當時真的是又氣又餓,特別特別的委屈和傷心,就控制不住的哭了起來。
沒想到那個傢伙突然又摸了摸自己的頭,等到自己抬起頭時,他對自己說,“妹妹不哭,你看這是什麼?”說著,他從懷裡掏出一個牛皮紙包,裡面有著好幾個白花花的饅頭,還有著一個雞腿呢!他把饅頭和雞腿都給了自己,對自己說,“妹妹,吃吧,我剛剛在逗你玩呢,我咬過的饅頭髒,給你吃這些。”
自己當時吃著饅頭,那個高大的男人就站在一邊,男孩呢,就給自己講起了笑話,他講的笑話其實一點也不好笑,可當時的自己還是笑了出來,心裡想著,這兩個人真的很好啊。
那個男人,就是自己後來的師父了,而那個男孩,當然就是小時候的卿意師兄啊。
後來,師父帶著自己和卿意師兄上了山,他比自己早一天被師傅找到,當然就是師兄了。
自己就和師兄在師父的教導下開始修行了。
師父到如今一共收了四個弟子,分別是夢橋師兄,秦蘇師姐,再加上卿意師兄。
而最後一個,當然就是自己了。
師父不知道為啥那麼忙,經常不在山上。而夢橋師兄呢,也跟師父一樣,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還有就是秦蘇師姐,就知道修行修行修行,也不知道陪自己玩。
唯有卿意師兄,每當自己一想到孃親和爹爹的時候,他就像是自己肚子裡的蛔蟲一樣,總會突然的就出現在自己的身邊,陪著自己,一塊兒....哭.......
哭的稀里嘩啦的,比自己還兇。
每每到這時,自己也就只能收起難過,去安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