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又是一年春天,昨日剛降了溫,會議室空調開的比往常高。
坐在首位的男人脫了外面的西裝,襯衫袖口的扣子解開微微拉上去了一點,露出了一小截線條流暢的手臂,他看上去還很年輕,模樣俊秀,並不是傳統意義上嚴厲冷酷的上司。
但他淺淡的眼眸掃視到你身上時,不說話,隨和的面容微微蹙起眉,卻能讓人心裡一突。
正在說話的男人頓了頓,幾乎以為有什麼不妥,卻見上首的男人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腕錶,眼神落在他身上,帶著若有似無的責怪 :“吃飯時間到了。”
他幹淨利落的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裝,步履不停,輕描淡寫地丟下一句 :“散會。”
沉寂的氣氛在男人拿著外套出門後,一瞬間活躍了起來,有人看了看時間,果然剛過十二點零幾分鐘。
他們這位前兩年上任的小謝總,不同於公司其他恨不得壓榨員工每一分時間、價值的黑心資本家,從進公司以來嚴格遵循著標準的上下班時間。
聽說他還在附近買了套房子,公司在商業區中心,附近的房子寸土寸金,但距離這兒上下班不到五分鐘的距離,就這麼近,對方仍然每天踩著點上下班。
他手底下的人上行下效,效率和積極性竟也不比其他卷生卷死的同行低。
謝時澤出了辦公室就把外套穿上了,電梯直接到負一層,他很少在公司食堂吃飯。
謝時澤的新家就在公司附近的一處高檔小區裡,走路也就幾分鐘,開車來回的時間就更短了。
一開啟門,剛在外面感受到的寒冷頃刻間消失的無蹤無影,謝時澤神情放鬆下來,微微彎起唇角,走到廚房一看,阿姨果然按照他的吩咐熬了粥。
謝時澤和沈知潯都不喜歡家裡有外人,所以阿姨只會偶爾幫他們打掃一下衛生,中午做一頓飯。
他盛了一碗鍋裡的粥,又去把沈知潯的藥加熱,做好這一切才端著去了主臥,昨天半夜天氣降溫,沈知潯不過在浴室多待了一會兒今天早上起來就有點不舒服。
室內的氣溫遠比辦公室高,他推開主臥的門,沈知潯果然將自己裹成一個繭縮在被子裡,聽見動靜,沈知潯迷迷糊糊地抬頭朝他看了過來。
謝時澤把粥和藥放到床頭,把人撈到自己懷裡,臉在他額頭上親了親 :“沒發燒吧?”
生病的沈知潯遠比平常黏人,如果不是謝時澤還要上班,他可以一整天都像掛件一樣掛在他身上,乖乖縮在謝時澤懷裡,聲音有點悶 :“沒有。”
謝時澤仔細觀察他的神情,還算有精神,把粥碗端過來 :“上次那個老中醫說的補氣血的粥,我問了,這兩種不相剋。”
這兩年冬天,謝時澤深刻體會到沈知潯的體質有多差,一整個冬天,他的手腳都是冰涼的,出去吹了風回來就會感冒,一感冒就拖拖拉拉好幾天都好不了。
每到天氣降溫的時候,沈知潯睡覺就會像是藤蔓一樣緊緊纏繞著他,恨不得無時無刻都被他抱在懷裡。
謝時澤喜歡他的貼近,可每次真切感受到他手腳冰涼程度都不免感到心疼。
反倒是沈知潯的夢遊,不知道是有了心理醫生的幫助,還是每天跟謝時澤躺在一個被窩裡,讓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次數漸漸減少了很多。
只剩□□質差這個長年累月困擾他的事。看著好像不是什麼大病,但每次一降溫謝時澤都恨不得把他當成一個瓷娃娃來對待。
他懷裡抱著人,把勺子裡的粥吹到溫熱,喂到沈知潯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