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不相信路西法這是無心之舉,可又想不通他為什麼這麼做。」
「因為聖女冕下。」
「聖女冕下?」羅伯特·克勞福也是傳媒界的老油條了,立即恍然大悟,「是聖女冕下想要為他洗白?」
「最先答應給本納·尼爾森投資的私募,是‘羅爾夫投資",穿透股權,它的持有者是海爾斯·加德納,她是曾經的福特號指揮官斯科特·h·伯德的妻子。斯科特·h·伯德在福特號被摧毀後,他引咎辭職,被德洲衛隊返聘。他的兒子成立了一家安保公司‘金色祝福",這家公司為‘撒旦降臨"提供過秘密服務。他的妻子在海爾斯·加德納註冊了‘羅爾夫投資"。而買下半島電視臺的‘血月"直播權的則是註冊在維京群島的一家基金會,這家公司屬於‘傑拉爾德"基金會,這個基金會有個幹事,就是那個出版了《黃昏戰役回憶錄》出名的賽佩·普賴斯·傑克遜,他和本納·尼爾森同屬於‘撒旦降臨"教派的成員,但賽佩·普賴斯·傑克遜屬於是核心成員,而本納·尼爾森不過是外圍成員。另外,有一個有趣的關係,斯科特·h·伯德是賽佩·普賴斯·傑克遜曾經的頂頭上司.......」電話那頭沉寂了一下,「他們在考驗本納·尼爾森。」
「什麼?」羅伯特·克勞福從馬桶上跳了起來,差點就撞到不怎麼高的天花板,「您的意思是這一切都是第四......是小摩根那個兔崽子搞的鬼?」
「撒旦降臨」背後的支持者就有曾經的第四神將約翰·克里斯·摩根,這個在星門內部不是什麼秘密。除此之外,羅伯特·克勞福還清楚另外一個不為人知的線索,約翰·克里斯·摩根的妻子勞拉·普林斯摩根的教父就是前教宗康斯但丁。而作為現在的教宗——希耶爾聖女,假如想要在西方世界洗乾淨路西法所犯下的罪孽,要麼走通掌握輿論霸權的蜥蜴人這條路,要麼就只有聯合昂撒匪幫,徹底埋葬蜥蜴人。
「知道嗎?幾乎大部分的血月模式參與者,都直接或者間接的和路西法有關,他們背後的故事深扒下去,都很值得玩味。所以......」對面那個沒有牙齒的老人咬牙切齒的說,「這是投名狀!是昂撒那群沒出息的強盜,獻給路西法的投名狀!這一次他們這群混蛋比法蘭西人還跪的快!」
羅伯特·克勞福到抽了一口涼氣,苦笑著說道:「拿破崙七世是沒有跪的條件,如果不是因為雅典娜的話,說不定他舉白旗的速度,比脫褲衩的速度還快。」
「別低估了愛德華大人和我們蜥蜴人的力量。我們在幕後操控了這個世界四千年,不會就這樣輕易的把權力拱手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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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
飛在成默前面的尼古拉斯緩緩降落在了通天塔下方。這幢高聳入雲的筍狀建築底座比羅馬鬥獸場還要宏偉,不僅一眼看不到頂。隔近了,就連兩側的邊際都看不見。塔的周圍密密麻麻全是粗大的石灰岩石柱,以及由石柱組成的巨型拱門。典雅又威嚴,凝聚著晦暗陰鬱又沉重的滄桑感。就像它一直屹立在這裡,承擔著千鈞罪孽,支撐著即將垮塌的天空。
「可無數的人還是想要推倒它。」
成默低下了頭,也在風中徐徐降落。從廣場到山峰般雄壯的圓形基座底下,還有三段寬大的階梯,階梯的盡頭是一棟獨立在基座之外的矩形建築,一扇雕刻著獨眼的十一米高青銅門鑲嵌在大塊岩石壘成的矩形建築中間,形如威嚴的山門。抬眼望去,無論是建築的
材料和形制都和伊甸園上的神廟有幾分相似。
這讓成默莫名其妙的心生警覺,他已經很久沒有體驗到未知所帶來的壓迫感,今天這種感覺又越過了被他拓寬到了無限大的恐懼邊界。
「會發生什麼?」
帶著一絲惶恐,成默踩在了由碩大石塊鋪就成的廣場之上。他不清楚為什麼尼古拉斯為什麼沒有直接落在門前,而是降落在臺階下方。他猜因為開啟那座大門的機關在臺階下方。
果然,在他前面的尼古拉斯快走幾步,停在了臺階前方由炫彩的馬賽克石塊拼貼而成的獨眼裝飾前。尼古拉斯蹲了下來,將從「七音蛇」雕像哪裡獲得的那顆金屬圓球塞進臺階下方的獨眼裝飾中,那獨眼裝飾中間組成瞳孔的馬賽克磚塊好似魔方般不停的翻動,直至全部翻成了金色的金屬面,重新組成了一輪金光燦燦的瞳孔。隨即一線光芒閃過平滑的金屬面,反照著血月的紅光激射而出,正中青銅門中間的獨眼,於是那扇跟三層樓差不多高的青銅門便緩緩開啟。
與此同時,廣場盡頭傳來了整齊的步履轟鳴,一時間整個大地都在顫抖。成默回頭望去,一直浮空列成兩行的天使巨像已降落在了地面,如同動作無比標準的機械人,大踏步的迅速從左右兩側沿著廣場的邊緣前進。這把一直若即若離追在後面那群教官和學員給嚇的不輕,在隆隆的腳步聲中尖叫著四散而逃,只有一個影子,不顧一切的越過了天使巨像,在向著他們的方向狂奔。不過這些手持樂器的恐怖戰爭機器並沒有任何動作,他們邁著整齊畫一的步伐,排山倒海的大踏步的向前,他們如山巒般移動,很快就登上了臺階,並在山門兩側停住了腳步,站成了拱衛成默的標兵。
成默對這樣的景象並不感冒,也沒有在意那個向著他跑過來的身影,面無表情的回過了頭。
尼古拉斯卻震驚的看著這些天使巨像好一會,才在成默的注視中反應過來,衝他做了個請的手勢,用標準的中文心慌意亂的說道:「老闆,進去就是‘苦路",也就是‘天路"。」
成默點頭,正要邁步,背後卻傳來了一個急切叫喊,「賽倫哥哥!」他又回頭,飛奔而來的瑞貝卡,扎著的麻花辮早就散了,麥穗般的金髮披在身後,緊身的迷彩服也到處都是破損的痕跡,她姿態狼狽,揚著一張掛滿淚珠的臉孔,怯生生的凝視著他,想要靠近,又不敢靠近。
「瑞貝卡......」
成默沒有表情的臉上,浮出了微笑,冷峻的聲音也變得親切。瑞貝卡再也忍不住,快跑了幾步,猛的撲進了成默的懷裡,「賽倫哥哥,我終於見到你了。」
瑞貝卡嬌柔的身軀在他的懷裡突突發顫,彷彿失去了全身力氣,站立不住,隨時都會癱到地上。成默半扶半抱托住了她的身體,給了她一個溫暖的擁抱,但又和瑞貝卡保持了一點距離,不至於太過親暱。
他還在在意這些細節,瑞貝卡卻早已抑制不住激動的情緒,一直在眼眶裡打轉的淚水,頓時決了堤,迅猛的浸溼了睡衣前胸的一大片。即使他看不見,卻能感受的到,瑞貝卡緊咬著牙關,努力的不讓自己哭出聲音,可她的身體在不受控制的震顫,細細的嗚咽找到了縫隙,終究還是鑽出了唇齒之間,沿著他的身體攀爬,在他的耳側縈繞。
這樣的劇情是種突發的意外,奇怪的就如同不期而遇的一場狂風暴雨。他原以為自己早已遠離懷中的小女孩,時間和空間的間隔,將兩個人變成了陌生人,可似乎時間和空間的力量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樣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