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蜿蜒如水的哭聲中,他失去了對時間的感知,深陷入了某種猶如陳釀般醉人的情緒。直到尼古拉斯開口說道:「瑞貝卡,別耽誤老闆的時間。」
瑞貝卡戀戀不捨的後退了兩步,脫離了他的
懷抱。即便有了一些親近的接觸,可她還是不敢和他對視,低著頭,動作羞澀的抹著眼淚,全然不似不久前大大咧咧不拘小節的小男生模樣。她翕動兩瓣櫻唇,嘟嘟噥噥的小聲說:「賽倫哥哥,剛才真不知道是你。主要.....主要......是我實在無法相信......幸福實在來的太突然了......這些年我做夢都想再見到你和希耶爾姐姐.....」說著說著,她剛剛擦乾淨的臉龐又綴上了模糊的淚水,「我也好想希耶爾姐姐......想告訴你們.....我有努力學習,有好好生活,我每天都過的很幸福.....還有.....我也成為天選者啦!」
真誠的感激之意如巨浪般湧了過來,注視著梨花帶雨的瑞貝卡,成默比瑞貝卡還要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如何回應才能夠得體,尷尬的推了推眼鏡,「當年救你的人是希耶爾姐姐......我其實沒有做什麼。」
瑞貝卡抬起頭,用力的搖著腦袋,「你做的夠多了。如果不是你,不止是我和尼古拉斯,希耶爾姐姐也活不下來.....」
成默微笑了一下,「你不責怪我沒有提醒你爸爸媽媽,我就很滿足了。」
瑞貝卡沉默了幾秒,又笑了起來,「賽倫哥哥還是像以前一樣不會聊天啊!」
成默撓了撓頭,不解的問:「有這麼不會聊嗎?」
「哈哈~」瑞貝卡雙手叉著腰笑的開心極了,「其實我到剛才都還不怎麼敢相信,你會這麼輕易的出現,但現在我相信了。」
成默也笑,堆積在胸腔中的塊壘,好似遇到了春風的冰雪,漸次消融。一些深藏在心底的念頭,再次衝破了堅冰,萌出了嫩芽。他看向了前方的高塔,在腦海中嘆息,「真抱歉,師傅,我既不是理想主義者,也不是什麼衛道士。」
尼古拉斯留意到了成默的眼神,以為他擔心時間不夠,立刻說道:「瑞貝卡別再耽誤老闆的時間了。」
瑞貝卡神情還萬般留戀,身體卻慌忙的點了點頭,她目不轉睛的凝視著成默,欲言又止的又抬手擦了擦眼眶裡還在打轉的淚水,似有什麼想說,卻又說不出口。
成默抬手撫摸了一下瑞貝卡的頭髮,輕聲說道:「跟我一起進去吧!我帶你們通關。」
瑞貝卡喜出望外,隨後又遲疑了一下,問道:「真的可以嗎?」
成默放下了手,笑著說:「不相信賽倫哥哥嗎?」
瑞貝卡連忙搖頭,「不是,不是。」她微紅著臉頰說,「我這排名有.....有水分,我就怕我水平不怎麼樣耽誤賽倫哥哥的事。」
「沒關係。」成默轉身邁步,跨上了臺階,剛走了幾級臺階,後面又傳來了喊聲。
「路西法大人您也不能忘記了我們啊!我們可以是一個團隊的!」
這聲音千迴百轉又嬌滴滴的,一聽就是嘉寶魅惑男人用的夾子音。他轉身,便看到嘉寶和金柱基走在前面,李容絢垂著頭,任由長髮遮住了她俏麗的容顏,盯著地板,慢慢的走在兩個人的不遠處。在她的後面遠一點點,那些散去的學員又匯聚在了一起,不遠不近的徘徊著,憧憬的眺望著嘉寶的背影,想要過來,又不敢過來。
雖然他仍穿著那身隨便極了的睡衣,但路西法的名就是血色冠冕,他們遙望著他就像是看著怪物。想要過來不過是為了近距離觀賞他,不敢過來,是因為他所擁有的赫赫兇名。
他沒多看那些人,叫尼古拉斯和瑞貝卡去入口等他,自己則凝望著嘉寶和金柱基飛速的跑到了眼前。這時李容絢勾著腦袋,像是在研究石塊上那些斑駁紋路,越走越慢,一點也沒有走到這邊來的意圖一樣。
嘉寶像是忘記了不久前自己粗俗不堪出口成章的模樣,也像不知道站在她面前的是一個人人皆知的
魔鬼。她向成默張開了雙手,落落大方的甜笑著說:「剛才瑪麗教官獲得了您的一個擁抱,不知道我可不可以也要一個?」
也不知道嘉寶什麼換了裝,脫掉了緊身的金色「蛇後」戰鬥服,換了身淺粉色的裹胸亮片連衣裙,不僅胸前袒露著一大片高聳的雪白,兩雙裹著肉絲的大長腿也亮著誘人的光澤,美豔程度直接吊打一眾好萊塢女星。當然,能夠吊打的主要原因還是好萊塢現在太政治正確了,女明星不是矮胖挫就是妖魔鬼怪,總之正常的沒幾個。
即使成默久經風浪,也差點被這一記出人意表的直球給整不會了,還楞了一兩秒,才沒好氣的說道:「不可以。」
嘉寶完全沒有受挫的情緒,嘟了嘟嘴,「那我還是可以跟著大人您混個通關吧?」
要是一般人也許意識不到嘉寶的心機,但成默這種精通心理學的大拿,自然將嘉寶使用「讓步效應」的伎倆看的透透的。但他並不討厭嘉寶,她敢向他張開雙手,這種勇氣,就讓她越過了普通撈女的範疇。只不過想到嘉寶是什麼「路杖」組織的副會長,他就渾身難受,於是他也不回答嘉寶行還是不行,好整以暇的反問道:「馬格努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