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右手緩緩的伸向自己的後腰,然後再次扯出了那根結實的馬鞭。
“媽了個巴子!你小子,就他孃的是故意的。”
黑漢子面露兇光,嘴巴張的彷彿要吃人。
他手持馬鞭,瘋狂的抽打著我,好似要把自己心裡所有的怨氣和怒火,如數在我身上加還開來。
這馬鞭就如同一條又一條帶著巨牙的小蛇。它們放肆地扭曲著自己浸滿毒液的軀體,然後在我的身上茹毛飲血。
“啊……啊啊啊啊!”
肉體上劇痛的折磨,讓我叫苦不迭。
其餘吃飯的雜役們,一個個的都偷著在牆角里探著頭,朝廚房的方向看來。
他們聽見我痛苦的哀嚎,聽著馬鞭發出的一聲又一聲脆響。
他們卻仍是那樣的面無表情,彷彿對這樣的情況早已司空見慣一般。
黑漢子一邊用粗糙的大手撫摸著自己燙傷的肚皮,一邊舉著鞭子不遺餘力的狠狠在我身上耕耘。
“不要再打了,啊……,救救我!別打了!啊啊啊啊……!”
那鞭子劃破皮肉撕裂聲,在寂寥的旅店後院兒中顯得尤其刺耳。
我就像是一隻被綁在磨盤上,即將待宰的羔羊,我從自己的丹田裡湧出那撕心裂肺的悲啼。
這樣的日子,簡直生不如死。
或許是我的哀嚎聲太過刺耳,引來了旅店住客的不滿。又或許是濱水縣的百姓都是鐵石心腸,他們早已喪失了做人的最後一點憐憫之情。
那個叫我們燒熱水的天字房客人,氣呼呼的跺著腳從前堂走到後院兒。
他大步跨過那一群吃飯的雜役,徑直走到廚房的大門口。
客人連瞟都沒有瞟我一眼,他乍著膀子,鼻孔朝天,怒氣匆匆的斥罵黑漢子。
“你們這旅店是幹什麼吃的?讓你們燒一盆洗澡水磨磨蹭蹭,熱水還能不能送來了?以後再不來你們這兒住……!”
黑漢子見了客人,方才的銳氣突然之間消失殆盡。
只見他躬著身子向那客人連連哈腰點頭,他渾身的脂肪全部都蜷縮成了一團,變成了一團碩大的黑紫色肉球。
黑漢子腆著笑臉兒,向那客人做小伏低。
“哎呦!真是不好意思。這開水都燒好了,馬上就給您送房間去。”
“麻溜的!”
客人甩甩頭,大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