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都沒有證據。”耐門咕噥了一句,“我還是想知道,您到底有沒有授意人們發動這次譁變呢?”
“那真的有關係嗎?”
一陣寒意爬上耐門的脊背。他站起身來,逃離了這張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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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海軍元帥的親口保證,說服譁變的水手就十分容易了。
耐門不記得自己說了些什麼許諾,但達羅少將一直亦步亦趨地跟在自己身後,眼中飽含著熱淚,開口必稱“大人”。
那些水手拖著受傷的同伴,雙手背在腦後,在強運營的押送下,一隊一隊地走出建築物,離開廣場。
耐門就站在大門前,看著這些犯人離開。
只是看著而已。
他的腦海還是被剛才那個充滿挫敗感的談判充滿了。
最可怕的不是被那位海軍元帥貶低,而是他知道衛太平說的完全是對的。
可惡啊。
錢,艦隊和軍隊。後勤,經濟和稅收。
相比之下,戰鬥英雄確實要好做多了。
只是為了第七艦隊的接防,已經死了這麼多人。如果要收取三倍的稅款,還會死額外多少人?這個數字難以想象。
那幾個從正統教會來的修女在他面前表示感謝,耐門點頭向她們致意,耐心地聽著她們的請求。
只是在聽,而沒有在想。
修女們說了一些關於打算去英特雷做巡禮之旅,還要和新教重要修會溝通之類的事情。耐門只是點頭答應,然後把事情推給了達羅少將,許諾會想辦法疏通把她們送到英特雷去。
按理說,他不該答應得如此爽快,但有兩個原因讓他答應了下來。第一,他的腦海裡還是被錢的問題充滿著,沒什麼心思多想別的。第二,這些使節團手續齊備,都是女人,耐門還聞到了似乎在哪裡聞到過的香粉味道。
如果英特雷還有過去那種擁有巨大土地和財富的正教會就好了,耐門悻悻的想著,那樣也能解決軍費問題。
遺憾的是,那些教會早在南方諸國獨立的時候就被清算了,只剩下一些昔日的聖地,被改造成了旅遊點勉強生存。就算這樣,這些旅遊點也是各新教修會重要的財源。
他知道帝國的軍費極大地仰賴於教會和教會發行的神聖債券。好像有什麼辦法,但是一時抓不住。
那個散發出熟悉氣味的修女幾次想和他攀談,但是都被身邊的人拉住了。高大的修女和那黑髮的修女苦苦爭辯著。
有點吵,耐門抓著自己的頭髮煩躁地想,重新走進倉庫。
水手們已經幾乎走光了。憲兵隊的隨軍牧師們在小心地清理地上的燃油,第七艦隊派來的代表也夾雜在他們裡面。
凱茲米?斯蒂豪斯還沒離開,他走過來和耐門攀談。
攀談了什麼,也記不住了。隱約記得有些攀交情的對話,彼此也都想起來了曾有幾面之緣。之後,例行公事地交流了彼此的軍事履歷。
聽到耳朵裡的,只有這位前大海盜在極東經歷的連場海戰,知曉了那裡是個艦隊強大就可以無法無天的地方。就連東方帝國的官方水師,也經常升起海賊旗打劫無辜的商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