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僕們猶豫著,彼此對視著,卻沒有一個人接腔。最後維萊拉舉起手來:“我還沒去過鎮內……我去吧。”
這句話又嚇了卡文迪許一跳:“你們已經全都……去前線指揮過部隊了?!”
這次所有人一同點了點頭。
“這真是出乎意料的激烈啊。但我也能理解兄長閣下的動機……”卡文迪許搖了搖頭,“幹掉盧瑟就能結束這場戰鬥。而且,如果對方的指揮官就在前線的話,我方不壓上就沒辦法拉平士氣的差距。”
他又向著布萊尼姆的方向最後看了一眼,然後代替布呂歇爾下了命令:“你們仍舊停止炮擊,向後方繼續催促炮彈。我的騎兵比較多,我會迂迴到敵方南側——布魯托那傢伙應該還不知道他的中央和預備隊都已經垮了,我去給他施加點壓力。”
不知為什麼,卡文迪許隱約覺得現在的敵將和之前的有些不同。
雖然是敵人,但就算是卡文迪許也不得不承認,布魯托·盧瑟是個出色的對手。他的戰鬥風格雖略顯陰暗,但確實也是充滿了嚴密的計算和狡猾的欺詐,以阿特拉斯犧牲的那一戰為最。
卡文迪許相信盧瑟會偷偷到前線組織偷襲和狙擊,也相信他會去消滅逃兵以製造恐懼,但拿著軍旗戰鬥在火槍兵的第一排……他不相信這是這個對手的風格。
大概是因為他已經被逼到絕境了吧,卡文迪許想著,返回了自己的部隊。
而這時的布呂歇爾正在一棟民房內指揮進攻。
這棟民房本來是一家商店,但已經被帝*的炮兵轟垮了半邊,融化的魔炮冰稜彈則浸透了另外半邊。
從理論上來說,他現在已經是馮·費戈塔公爵了,只是布呂歇爾還不知道這件事情。他知道,從理論上說他早該贏了,他投在鎮內的步兵已經近乎對手的兩倍——
“組織進攻。”侯爵面無表情的繼續下令,“第四營後退,第七營頂上。”
“長官,部隊已經撐不住了!我的部隊真的沒有辦法再次進攻了……”
第七營的指揮官結結巴巴地說著,但布呂歇爾已經不想再聽了。
“明明只是個瘋子而已!”侯爵憤怒地擲出了手中的刺劍,“不要以為只有布魯托·盧瑟會殺自己人!我也會的!”
那柄刺劍直接穿透了指揮官的肩胛骨。這名準男爵慘叫一聲,在地下打起滾來。
“真不想讓我的女僕們看到這個樣子。但身為貴族,總有些事情是不得不做的……就像對面那個混蛋一樣。”
布呂歇爾在心中哀嘆著,走上前去,拔出劍來,用手帕擦掉了上面的血,環視四周。
“調集第八營上來,和第七營一起進攻。我親自指揮這次攻擊。”
其實他自己也很不想見到那個敵軍陣地。一點也不想。
但在敵人主將親自站在第一排火槍兵之中時,他必須站在能看到部隊的地方才有可能發動攻擊。
“拜託了,趕緊去死吧,瘋子。”
布呂歇爾在心中默唸著,走出門去。他的部隊開始集結了,鎮內狹小的幾條街道上都擠滿了費戈塔公*計程車兵。
然後他拿起望遠鏡,用它瞄準西方總軍的戰旗,以及它下方的陣地。
那是一個怎樣的陣地啊。
布萊尼姆是個不大的小鎮,實際上並不適合作為決戰的戰場。困守在這裡的九營自由軍有充足的彈藥,但是他們沒有足夠的魔法輔助部隊,炮兵不多,也缺少補給品,修建工事什麼的也無從談起。
“正常來說,早就該投降了……”
而且他們已經是隻孤軍。透過望遠鏡,他已經看到在鎮子的南側有費戈塔的軍旗在飛舞。是第三軍的偵察騎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