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道士傷得很重。”
“合作者……你難道是……橫渠張氏的人?”
“我就是橫渠張氏的渠帥,張時翼。”
路障旁的女子一揮手,她的隨從紛紛點燃火把,將附近照亮如同白晝。她有著惹眼的單馬尾,那頭髮是一種黑色和金色混合的奇怪漸變色。
聽到這裡,白睿思才鬆手放開韁繩。
她的兩名同伴都已經跳下了馬車,但也緊張得說不出話來。說來奇怪,即便面對這麼危機四伏的場面,她也一點都沒覺得緊張。或許,只有短期記憶的人還沒有學會恐懼為何物吧。
“我想,你並不只是衝著這批貨物來的。”
張時翼點頭道:“我對那名席捲了盜賊公會的財產,還暗中燒燬了盜賊公會的賬本,使得五分之一會員從對盜賊公會的清洗中脫身的女中豪傑很感興趣。聽到了有她的訊息,特意坐著最後一班定期船趕來的。”
“不會還特意推掉了晚宴吧?那真是令我受寵若驚啊。”白睿思諷刺道。
“不必那麼警戒,我並無惡意,也不打算要你們這批貨物。”張時翼攤了攤手,“不管是不是真的有個懷翠行,但它已經是受到公認的軍方供應商了。我的來意是……”
“好吧,我們加入。”白睿思打斷道,“我的真名是白睿思。如果你願意,繼續稱呼我作‘白絲’也可以。”
她不想讓這一對話持續太長時間。如果對方真的只是來挖角的,她倒也並不排斥:兩重的身份,總比一重身份安全。她的理智告訴她,就算這些是敵人,也只是盜賊公會的敵人,而不是她自己的——她自己的敵人看起來應該要危險得多。
“我們會支援你重建一個新的地下勢力。不會像過去的盜賊公會那麼強大,但我們也不需要那麼強大。”張時翼說,“而且,我也不太希望你們被看作我們的外圍勢力。”
白睿思在心中暗自點了點頭,已經對今晚的事情有了些自己的推斷。
“我想問個唐突的問題。你們要把力量調出相位港。要打仗了嗎?”
“會很快。”
張時翼爽快地回答,“所以,我需要找更多有能力的同伴加入。你看起來很知道進退,也很明智,正是我要找的人。”
“我最後有個私人的問題。你們是真的沒有能力從公會里救出更多的人嗎?比起讓我這個無名小卒重建公會,直接吸收舊公會不是更好?”
“抱歉,我們當時還是個弱小的家族,就算現在也不太強大。”
張時翼略有些落寞地說了句彷佛並不是答案的話。
“相比於貪婪,慈悲是很昂貴的。”
白睿思沒有再問更多的問題。
幾天後,懷翠行在西港的商業區外圍開張了一家小店面,併購入了幾艘新船的股份。在那些新軍方供應商的擴張狂潮中,這一動作顯得並不是很起眼。
幾乎是與此同時,第七艦隊和南方軍的收復作戰也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