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赫爾反應過來,緊接著,又有一名保守黨議員站起身來,繼續問出了下一個問題:
“請問特德伍德中校,您覺得將自由軍陸軍和軍費投入轉移到道國方面,在戰略上是否有意義……”
問題一個接著一個,都是站在援助道國立場上的。牽涉到軍費分配以及戰略問題,看著一旁奮筆疾書的書記員,赫爾也不敢擅自回答。畢竟,他作出任何有利於耐門·索萊頓的回答,都有可能被英特雷議會變成削減軍事預算的理由。
“這些傢伙……”
相位港的首席議員薩姆·韋伯斯特皺起了眉頭。對手的手法堪稱下三濫,但他們卻沒有一個好辦法來應對。保守黨聯盟一向是站在削減軍費的立場上,不像聯邦黨人那麼看重諸共和國的利益。現在他們抓住自由軍的軍費作為人質,來卡住道國方面的海陸軍的軍費,擺明了是坐地起價。
“正如總主教小姐估計的那樣,不太妙啊。”
韋伯斯特苦思冥想,卻也想不出怎樣才能同時挫敗保守黨的這兩個圖謀。他想起了航路公司另外一名大股東邦妮·塞菲爾的預言。
“英特雷議會大概會想盡一切辦法構陷我們的人,以便獲取公司的實際控制權。只要能在關鍵位置上插上他們的人手、或者受他們控制的軍隊,實際的利益有很多種辦法轉移。”
如果對面站在阻撓向道國派兵的立場上,或者試圖強行建立第二家特許航路公司,韋伯斯特已經做了很多準備。可對面揮舞起了建設自由軍的大義作為武器,韋伯斯特就沒有什麼好辦法了。
他暗示幾名聯邦黨聯盟的議員站起身來試圖替耐門和航路公司辯解,卻被對面的問題噎了回來。
“如果再向道國方面追加投入,那是不是務必要削減向第一、第二師投入的經費呢?”
“籌建新的貿易艦隊,已經從第七艦隊抽調了很多武裝商船吧。請問這是否會影響海防呢?”
“特許公司倒是有幾年免稅的,特許公司是否要替議會補上這軍費的缺口呢?”
眼看著對面的氣焰越來越囂張,已經開始起草備忘錄了,韋伯斯特議員索性不再發言,冷眼看著對面繼續發揮想象力。
他低聲叫來自己的秘書,讓他用魔法傳信給正向這裡趕來的耐門·索萊頓,以及航路公司的另外一位大股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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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韋伯斯特議員的資訊時,耐門·索萊頓少校和“狂犬”施洛普·克里夫上校剛出了遠南市的傳送定位點,等著本地的駐軍調集馬匹和馬車過來。
“韋伯斯特議員說他頂不住了,看來這次述職恐怕會很困難。遠南市這幫傢伙,是篤定了要在我們身上撈一大筆了。”
耐門將情況轉述給了克里夫,換來後者的一陣狂笑。
“由他們去吧。反正你我已經拿了那麼幾千鎊股票,現在漲了個兩三倍,有上萬鎊了吧?大不了老子不幹這該死的上校了,把股票一賣,到意美亞買個農莊玩玩,或者到青牛府謀個教官職位去。到時候,兄弟你可要替我在那位年輕貌美的小嗣師面前美言幾句,給個好職位……”
“哪有的事?我可沒本事在張時翼小姐面前替你美言。這次離開之前,我可是把她得罪慘了。”耐門苦笑了兩聲,岔開了話題,“走吧,馬已經找來了。”
兩人和衛隊上馬的上馬,上馬車的上馬車,沿著大道向城裡飛馳而去。
這次回到遠南市述職,由於邦妮·塞菲爾的堅持,耐門和克里夫帶了超過一百人的衛隊。這麼一大批人光透過傳送魔法就花了一大筆傳送材料費,幸好運氣好沒出傳送事故。看過傳送材料的賬單以後,耐門暗暗下定決心,下次還是找條船老老實實走海路算了——再要這麼傳送幾次,諸海師的金庫裡就要跑老鼠了。
一想到要回到英特雷議會來要錢,耐門就覺得壓力很大。現在他的軍費很多還是透過債券籌集的,日後都要透過繳獲、航路公司分紅和軍餉來還。為此,他特意糾集了兩個師和憲兵中所有的軍官,準備了一大篇報告以說服英特雷議會能繼續支付軍餉。
“就算不支付軍餉,起碼別鬧著插手壞事就好。”
但他也只能在心裡想想。要阻止這些議員的貪婪,恐怕連邦妮或者韋伯斯特都做不到。
遠南市的市面,比起相位港可以用冷清來形容。這座城市的形制是昔年道國建城時參照穆雷曼青牛府、極東順天府修建的,馳道極為寬敞,可容納十六馬甚至二十四馬並騎而行。從近郊的傳送定位點到議會所在,總共也就用了一刻鐘,比他們得到通知的時間還要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