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軍官,這橋的魔力維持器在哪裡?”
“在地下……”
衛布武一知道克里夫認識路,就打斷了他的話。
“很好,你帶路。耐門,帶上你最精銳的人,我們總共不要超過十個。其他所有人在這裡組織防禦,無論如何要堅持到啟動塞菲爾主教留下的神器!”
衛布武的命令近乎決死一戰。
但沒有人覺得這個命令不合理:那畢竟是一名站在亡靈和施法者雙重頂峰的不朽者!比起這樣一名可能有五百歲、甚至一千歲的強者來說,在場的幾位都是太過年輕的新手。沒有人會期望一支要塞守備隊或者一兩個營的兵力就能攔住如此強大的敵人。
“不,你們也可以向深處或要塞外撤退,但儘量拖延時間!沒有能力對抗死亡毒雲的人,儘量往開闊地撤退!”
耐門補充了命令的細節,下意識握緊了自己的鍊墜,反問道:“這對一名不朽者會有用嗎?”
“我也不知道,但肯定對他的軍團有用。即便是家父,也不敢說能單獨對抗這樣一個頂級的亡靈法師。”
他們將命令用最簡短的形式傳給了尉官、施法者和教士們,然後一頭衝進了通向地下的樓梯。在他們背後,一開始還能聽到火炮的轟鳴聲,但很快這些爆炸聲就沉默下來,取而代之的是火槍的開火聲、崩塌聲、怒吼聲。
“他開始進攻了。希望他們能撤下來。”
被迫丟下自己部隊來當嚮導的克里夫奔跑著,低聲抱怨道。外號是“斷指狂犬”的上校有種自己做了逃兵的錯覺。
“等我們擁有了防禦他法術的力量,可以再回來。在建築物內他的魔法優勢太大了,我們幾個加上那幾個主教,根本連防禦都做不到。”
衛布武的話也多了起來。耐門想起了那兩個幾乎是瞬間就被攻克的突出堡壘,不得不承認他的話是正確的:那位亡靈副帝在建築物內的優勢實在是太大了。
骷髏、殭屍和幽靈都非常不擅長攻克工事,但是高階施法者非常擅長。他們甚至還沒看清對方的長相,整條戰線就已經潰退下來了。
“呼哧、呼哧……對面到底是哪個副帝?”耐門沿著走廊跑著,一邊喘氣一邊追問道,“第七艦隊應該知道得多一些吧。”
“不知道,我們也對亡靈所知不多。我父親出身自穆雷曼,他可能對亡靈有些研究,但我沒有……”
突然間,整個要塞都震動起來。
“有人引爆了炸藥庫嗎,蠢蛋!”克里夫條件反射般地大聲罵道,但隨即又反應過來,“不,難道是他們炸掉的?希望不是自己人炸掉的。”
衛布武感到了威脅:“應該不是爆炸。用你們的說法,這是魔法,地震……不,不對。”
在地下的他們看不到外面正在發生的事情。仍舊在要塞頂部同亡靈突擊隊奮戰的自由軍士兵們,正愕然地看著那條要塞頂端的船。
不知何時,那名看似普通的精靈法師已經站在了這條船旁邊,半蹲著,一手觸控著腳下的城牆,另一手託著一個黑紅色的光球。在這光球旋轉的光芒中,這條船已經散架、解體了,而以它為中心的要塞竟然也在散架、解體!
士兵們驚叫著向後退去;就連進攻的亡靈也感到了恐懼,沒命地向前突進著。兩軍的戰線迅速向後撤去,來不及逃走的人們預感到了什麼,歇斯底里地尖叫著,開火著,將腰上的火藥帶和鍊金藥劑扔出。
那精靈不朽者面無表情地用力向下一按,彷彿有一陣衝擊波從人群身邊劃過。
敵人的攻擊並沒有直接消滅這些士兵,他的攻擊感覺上好像一陣颶風。大地震動,建築崩潰解體,四周的牆壁和腳下的地板紛紛碎裂——
但卻沒有掉落在地上,而是向著他手中的光球飛來!
在不知名魔法的影響下,要塞從地面以上的所有結構統統消失了。人們身邊的牆磚、他們頭頂的樓板,全都飛了起來,瘋狂地飛向空中,彼此碰撞,亂成一團。這些磚石、樓板、撐木、房梁,甚至傢俱,全都飄了起來,逐漸構成了人形的輪廓,形成了這巨大人形的手臂、雙腿、鐵拳和軀幹……沒有來得及跑出覆蓋範圍計程車兵,都慘叫著在這大崩塌中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