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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六六年八月七日(MDay+128)
耶拿·自由軍總參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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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收帝國的投降部隊用了一整夜時間。
在受降過程中,督軍旅的一個精銳團突然發難,違背命令強行突圍。這場預料外的夜戰讓所有人都精疲力竭,造成了不小的損失。
額外多出來的幾百傷者和戰俘讓自由軍的軍官和士兵們焦頭爛額。洛佩斯從自己的部隊中抽出了更多的巡邏隊,警戒著可能的反擊,他估計有一兩千帝國兵趁著混亂消失在了耶拿附近的丘陵裡。如果再加上之前被擊潰的前哨魔法部隊,在耶拿附近恐怕有三千左右的帝國軍散兵,這是個不大不小的威脅。
“我們接受了最後四個連隊,五百一十名敵人的投降,長官。”一名克拉德炮部隊的矮人尉官彙報著,“另外,我們沒能發現希德·納瑟的下落。”
“不出所料,隨他去吧。要抓住一個高階法師是很難的。”
克拉德·洛佩斯上將下達了最後一個命令,熄滅了手裡的火把:“用預備隊保持對周圍地區的壓力。今天不會有戰鬥了,做你們的工作去吧。”
西方總軍的軍官們四散奔開,奔向自己本來的位置。
上將望了朝陽一眼,走進剛搭好的參謀部臨時帳篷群裡。舊的參謀部和一半的營房都在昨天的炮戰中被炸掉了,工兵隊連夜搭建了新的。
早班的軍官們還沒有起床,夜班的軍官還在外面指揮作戰和收容戰俘,現在的自由軍總參謀部裡只有他一個人。克拉德走過幾道布幕門,在自己的桌子後面坐下,開始簽發命令。完成了自己的工作後,他沒有叫傳令兵來,而是自己抱著那一大疊檔案走了出去,丟在了各個參謀的桌子上。上將看了看錶,還不到早飯時間。他伸了個愉快的懶腰,走回自己的帳篷。
“你還欠我個解釋呢,克拉德。”
灰白頭髮的老元帥孔提·福克斯正坐在他的位置上,等著他。桌上擺著一瓶剛剛開封的紅葡萄酒,散發出新紅酒獨有的泥土微香。
“等喝完這瓶喝我的好了,您一定沒喝過這種蒸餾酒。”克拉德將手伸進懷裡,魔法般地摸出一個精美的瓷瓶,“正宗的西唐官窯青瓷瓶,十七年蠟封官窖的都護大麴。”
“雖然我聽不懂,但感覺上是很有文化的酒。如果沒有這一仗,耶拿地區應該也能產出這樣的酒吧?”
克拉德拿起了酒杯,自斟自飲:“葡萄樹也都被付之一炬了。但只要根還在,我們就可以嫁接上去。”
“我們也險些就被付之一炬了。”福克斯笑笑,“你是這麼想,才把預備隊留在耶拿的嗎,洛佩斯上將?我可沒接到西方總軍的通知啊。”
詞鋒如劍。
洛佩斯神色如常,站著就開始瞭解釋:“這件事情要從不可靠的自行炮說起了。您知道這東西的拋錨率高達每百公里兩次嗎?有七成的自行炮本來就不可能到達北線,所以我直接把它們留在了附近。為了保護這些武器,我留下了三分之一的部隊,沒想到正好派上了用場……”
“可惜帝國軍不知道這一點,對吧?”元帥繼續笑著,口風突然一轉,“我只有一個問題。從一開始,你這三分之一的直屬精銳部隊有離開過嗎?”
上將猛地停住了敘述,深吸了一口氣。他搖了搖頭:“從一開始就在這裡。”
“等在這裡?”
“等在這裡。”
“沒有通知,沒有訊號,沒有檔案,沒有傳令兵?”
“沒有通知,沒有訊號,沒有檔案,沒有傳令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