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當然檢查出來了。”任爭流笑了起來,用手指了指動力總成的油泵電機那個部分,說道:“依照我的判斷,這臺壓濾機應該是油缸密封部分出了故障,造成了液壓油洩露,從而導致了液壓油缸活塞所產生作用力偏小,無法壓緊各個濾板濾布,讓各濾板之間的接觸面出現了間隙,最終導致了陶瓷泥漿向外跑漿!”
什麼?原因還真的被查出來了啊?
這任爭流只是繞著壓濾機轉了兩圈,然後站在壓濾機前看了看,把耳朵靠在壓濾機外殼聽了聽,然後就判斷出液壓壓濾機的跑漿故障是由於油缸密封出了問題導致的跑漿,這也太神奇了吧?就是電影電視劇都不敢這樣編吧?
包括武廣濤、龔政億在內,在場所有人都目瞪口呆,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幾個人面面相覷了一陣,最後還是武廣濤開了口,“爭流同志,你能不能給我們解釋一下,怎麼用耳朵聽了幾分鐘,就判斷出了是油泵電機的油缸密封導致的故障?”
“對啊!”龔政億也按捺不住內心的疑問,“任專家,這臺壓濾機發生跑漿故障之後,我守在這臺裝置旁邊不眠不休地連續聽了二十四個小時,也而沒有聽出這臺裝置的運轉聲音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兒,怎麼你只聽了六七分鐘,就能夠聽出來是油缸密封有問題啊?”
“呵呵,”任爭流笑了起來,說道:“龔總,剛才武總向你介紹我的時候,有一個身份他沒有向你介紹。”
有個身份沒有向我介紹?
龔政億疑惑地望向武廣濤。
武廣濤也是一臉納悶,不知道自己究竟忘記向龔政億介紹任爭流的哪個身份了。
“武總,你忘記向龔總介紹,就是在我轉業到地方之前,還有一個身份就是解放軍邊防部隊的排雷專家!”任爭流笑著說道。
排雷專家?
龔政億心中一驚,他還真不知道,眼前這個年輕的青年人除了是進口壓濾機專家之外,還曾經是解放軍邊境部隊的排雷專家!
只是同樣是專家,這排雷和維修進口壓濾機,可是風馬牛不相及的兩個領域吧?不是說這世界上沒有跨領域的專家,問題是任爭流這兩個領域跨得也太大了點吧?
武廣濤這邊更是弄不明白任爭流這番話的含義。
不錯,他剛才想龔政億介紹任爭流的時候,只說任爭流是迪芬巴赫公司液壓壓濾機的專家,並沒有介紹任爭流部隊排雷專家、二等功臣的身份。因為在武廣濤看來,這些身份,跟維修進口壓濾機沒有絲毫的關係。把這些東西介紹出來,只會增加龔政億等人對任爭流能否維修迪芬巴赫公司自動液壓壓濾機的懷疑。
武廣濤不想節外生枝,就故意把這些東西給省略了過去。
卻不想這個時候,任爭流卻主動提起了他自己曾經是解放軍邊境部隊排雷專家的這一層身份。
可是,龔政億明明是在訊問他,是怎麼只用了幾分鐘,就聽出了龔政億連續二十四個小時都沒有聽出的這液壓壓濾油泵電機的油缸密封的故障,他這時候把自己排雷專家的身份擺出來,究竟想證明什麼呢?
“呵呵,不錯不錯!”腦子裡的念頭千迴百轉,武廣濤嘴裡卻絲毫沒有停頓,接著任爭流的話笑呵呵地向龔政億說道,“龔總,我的確忘記向你介紹了。爭流同志除了是進口壓濾機的維修專家之外,同時還是解放軍邊境部隊的排雷專家,在部隊還榮立過二等功呢!”
“哎呀,任專家您不僅是排雷專家,竟然還是部隊二等功臣啊?失敬失敬!”龔政億上前抓住任爭流的手又使勁搖晃了兩下,以表示自己對二等功臣的敬仰,然後又說道:“不過我還是有點想不明白,任專家您究竟是怎麼樣聽出油泵電機的油封密封出了問題的。”
“龔總,要想當一個出色的排雷專家,除了要求手腳部位對壓力非常敏感之外,而且還要求聽力要非常出色,不僅要及時辨別出地蕾機關被觸發時發出的那一聲咔噠的輕微聲音,而且還要從這一聲輕微的咔噠聲音之中辨別出被觸發的究竟是什麼型別什麼種類的地蕾,這樣才能夠做出正確的應對措施,把被觸發的地蕾機關裝置復原或者使其延時爆炸,換得安全撤退的時間。”任爭流說到這裡,笑著摸了摸自己的耳朵,“龔總,不知道我這樣解釋你能否解開你心中的疑惑?”
“原來如此!”龔政億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任專家,也就是說,你能夠聽到我們聽不到了裝置裡的異響,從而判斷出了油泵電機裡的油缸密封出了問題?”
“對!”任爭流點了點頭,然後進一步解釋道:“迪芬巴赫公司這款自動液壓壓濾機工作時油缸活塞的傳輸壓力應該為1.2兆帕到1.3兆帕之間。在這種情況下,活塞在油缸裡運動時發出的聲音應該是輕微低沉的。可是我聽了幾分鐘,活塞在油缸裡運動的聲音卻有些尖利,間或還有一些細微的嘶嘶聲,顯然是油缸的密封出了問題,造成了液壓油的洩露!從而導致了各個濾板之間的壓力不夠,出現了縫隙,最終造成了跑漿故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