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番在房梁間架起,“喪”字的白紙燈籠掛滿門庭,府苑正廳已經替蘇穆冉擺好靈堂,低低的抽泣聲夾在在大雨聲中遠遠的傳來。
“相爺,夫人找您。”小廝來到靈堂中給一身孝衣的蘇相帶話。
“白髮人送黑髮人,她倒是不悲不傷,這幾日,沒來過靈堂一趟。”
“走吧,好不容易願意見人了,去看看她吧。”
清苑,蘇夫人撐著竹骨傘候在院門口,等著來人。
蘇相見她竟在外頭等著,沒等小廝撐傘跟著他,不顧雨水打溼衣衫,連忙幾步跑到蘇夫人跟前。
“今夜雨大,夫人何苦要在這裡等著。”
蘇夫人接過身邊婢子手中的傘,替蘇相撐上,“關於冉兒的事,我想與相爺談一談。”
“冉兒?”蘇相蹙了蹙眉,“靈堂已經擺好了,鄺王府的靈事陛下也交由禮部去辦了。夫人可是還有什麼要交代的?”
“事情並非是陛下告知的那般,進屋去吧。然而臨行前便交代了,所有的事情由我來告訴你。”
蘇夫人撐著傘帶蘇相進了屋裡,燭燈久久亮起,雨水啪嗒啪嗒地打擊的地面,雨勢絲毫沒有要消退的預示。
皇宮,芙蓉池。
小成子服侍皇帝入內殿稍事歇息,“陛下,您先歇會兒,奴才這就命人去準備湯浴。”
“嗯,去吧。”
皇帝招呼他退下去,方才又冒雨走了一段路,身上被淋溼的地方更多了,他不耐煩的等候著,今日這些人的手腳可真是慢。
“怎麼還不來?”皇帝飲盡盞中的熱茶,不滿道。
“皇帝陛下別急啊,這湯浴備好恐怕要費些時間了。”一道熟悉的女聲從身後的門簾中響起,皇帝轉身去看,竟是本該身亡在荊州的……
“蘇穆冉?”皇帝瞪圓了眼睛,語氣中充滿了驚慌。
蘇穆冉還是頭一次見皇帝失神,有趣得很,她輕笑著勾起唇角,“陛下莫慌,等殺人的刀架上脖子再手足無措也不遲。”
皇帝變了變臉色,語氣不自然道,“冉兒,你這是再說什麼胡話。你和懷瑾從荊州的黑火中逃出來了?”
“有皇兄日夜掛念,我們自然安然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