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珃拉過丫鬟本要縮回去的手,問:“你這是怎麼搞的?喂蟲子傷的嗎?”
丫鬟有些惶恐地望向崔氏。
誰知此時崔氏的心情好得很,主動幫忙解釋道:“她這是給蟲子送食物的時候傷到的。你也知道,那些蟲子什麼樣兒的都有,有些不留意間就傷了人。”
賈珃應聲後,眉頭依然緊鎖著。她有些奇怪,為什麼那些蟲子會主動傷人,更何況是在有食物的情況下。蟲園的那些蟲兒她瞧過,並沒有特別喜歡主動傷人的那種。而且丫鬟手上的傷是啃咬痕跡,不是蜇也不是刺。
再者,日日需要去到蟲園負責管理蟲園的管事都沒有這般的情形,為何這個丫鬟卻有。
賈珃抬頭望向丫鬟,這才發現丫鬟的眼睛不太對勁,空洞無神,眼白處透著精神不濟的道道細細血絲。
且她的眼睛裡不是紅色的血絲,而是青色紫色。雖然顏色淺淡不甚明顯,可如果看仔細了就會覺得非常詭異。
只是她身份使然,經常是低著頭的,尋常人也無法仔細看清罷了。而賈珃,正因為個頭兒小,恰好看了個清清楚楚。
賈珃擔憂地問:“你還好麼?有沒有哪兒不舒服?”
丫鬟晃了晃頭:“沒什麼,我很好。”又努力去眨眼,可眼皮彷彿千鈞重,努力好半晌也挪動不了分毫。
賈珃忙與崔氏道:“她好似十分疲累,你讓她歇息會兒吧。”又問丫鬟:“要不要給你找個郎中?”
丫鬟察覺到她的善意,低頭對小姑娘露出淺淡微笑。
崔氏搖著團扇輕哼:“哪裡那麼矜貴了?不過是讓她餵養個蟲子罷了,回來後就開始躺著坐著地偷奸耍滑。要我說,越是這種情況下越得讓她們繼續幹活兒,免得一個個不知道自己身份,還把自個兒嬌養起來了。”
賈珃擔憂地看著那丫鬟。對方朝她再次善意地笑笑,這便低著頭走到了崔氏身後。
主僕二人離去。
眼看著她們走遠了,茯苓這才來到賈珃跟前,小心翼翼問:“姑娘,剛才、剛才你們談了什麼?”
為了真正瞭解柳夫人的病因,為了多個同盟,賈珃決定暫時把茯苓綁在一起,成為一條船上的螞蚱,便把自己剛才和崔氏的話大致告訴了茯苓。
不過,她隱去了自己用北靜王府套話的那些,和後來問崔氏置辦蟲園真實目的的那些,只講了其他。至於崔氏主動問她的,當然也順口講了出來。
她覺得自己說的這些話沒甚不妥的,誰料茯苓聽了後卻腳步驟然一停,氣得渾身發顫。
賈珃忙說:“我並沒……”
“該死的,那殺千刀的。”茯苓一改平日裡的溫和謙卑,眼冒火光怒得轉圈圈:“她是盼著我們夫人死了,她好頂上去呢。一聽說姑娘家不是來打聽親事的,可讓她高興壞了。”
賈珃決定此時保持沉默。
茯苓卻猛然扭頭望過來,對著賈珃說道:“煩請姑娘務必治好夫人。若有需要我幫忙的地兒,儘管說。我便是被老爺打死或是發賣出去,也要頂著這些人的惡意,想法子把夫人給治好了!”
賈珃看她滿腔的怒火無處發洩眼圈兒卻開始泛紅,知道她是想到了柳夫人的病症後心痛難當,便上前輕輕拉住她的手。
“好姐姐,我會盡力的,你且放心。”賈珃道:“只是我不知道智無他們是個什麼情形,也不好隨隨便便給夫人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