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算了算時辰:“這個時候智無大師可能在品茗,我帶姑娘去找他。”
恰好都在前院兒,走起來也不算太遠。
一路上花香馥郁草木茂盛,倒是欣欣向榮的景象。只是家丁僕婦們個個垂眸斂目,腳步匆匆大氣也不敢出。顯然因為女主人的臥病,使得整個府邸籠罩著看不清的濃厚陰霾。
智無所在的屋子旁倒是一片喜氣洋洋。
因為他暫住在這兒,前院給他單獨闢了一個小院子,不大,只三四間屋。裡面燃著檀香,院中有人打掃旁邊有人在照顧花草。無論院中人是誰,都面上帶著喜色,顯然沒有被府裡其他地方的沉重所沾染。
茯苓這段時間甚少來到前院,此刻見到這般的情形,不由銀牙咬碎,啐了口道:“這些個混賬東西,夫人還病著,他們居然還笑!還笑!”
想到之前表姨太太那般眉眼寒春帶著笑意的模樣兒,茯苓更是氣得跺腳。
賈珃寬慰道:“他們可能不太去後宅,沒見到夫人情形不知夫人的境況。”
聽聞此,茯苓的怒意略減,卻還是走路的時候下腳甚重,咣咣咣來到了智無的屋子前,抬手就要拍門。
門口守著的是個小廝。
此次智無前來,跟隨的並無其他人,院中伺候的人都是府裡安排的,也正因為如此,看到他們臉上的喜色後茯苓才會那麼生氣。
小廝見茯苓伸手拍門,忙擋在屋門前去推茯苓:“你這是做什麼!”
茯苓是王妃身邊的得力人,素來是幫助王妃管教這幫小子丫頭的,如今看個平平無奇的小廝居然來攔她,立刻怒了:“你算什麼東西!姑娘是老爺請來的,特意來與智無大師論佛法。快走開,別擋住姑娘見大師!”
小廝鐵青著臉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兒:“管她是哪兒來的姑娘。大師說了,他最近需要靜思,外人一概不見。”
茯苓冷著臉:“那何時能見?”
“這就不知道了。”小廝道:“大師說過,他做事遵循佛意,自己是無法安排的。”
茯苓冷嗤著還要去推門,誰知院子裡的人呼呼啦啦全圍了過來,拿著掃帚持著花鋤等等怒目而視,大有她一往前他們就要動手的架勢。
茯苓登時就要發怒。
賈珃覺得這情形不太對勁。
這些人的眼睛直勾勾的,彷彿靈魂被禁錮住了一般,全身透著股子死氣。再細細聆聽,好似有經文的唱誦聲從屋裡傳出來。
只是那唱誦聲不帶有絲毫的佛氣,反而透著股奇詭的宛若地獄深層而來的陰森可怖氣息,令人膽寒。
就連茯苓也不由得全身在輕輕顫抖,只是她自己沒發現罷了。
賈珃忙拉了她一把,示意先回去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