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母忍俊不禁,側頭與那婆媳倆說:“看這個猴兒!”
尤氏也笑,讓她們自去頑,她則和秦可卿繼續陪老太太說話。
林黛玉讓人在院中樹下支了張桌子,擺好茶具笑著說:“這茶是我爹爹特意讓人送來的,想必好得很。你我不如一同品品,看和那宮裡的吃食相比,你更喜歡哪個。”
賈珃笑道:“你既是這樣說了,定是希望我來讚一讚你的茶。那我即便現在不吃它,也先誇一句‘就它最好最合我心意’,豈不更讓你高興?”
林黛玉哼笑:“沒吃過就贊,顯然心不誠。”
賈珃偏說:“都沒吃就先誇讚了,可見我待你之心甚真,無論這茶好與不好,只要你送的我便覺得最佳。哪裡不誠了?”
二人平時便喜歡你一言我一語地這般較勁。旁邊伺候奉茶的丫鬟們早已習慣,聽後無不在旁悄悄地微笑。
林黛玉和賈珃剛吃了兩盞茶,有小丫鬟來稟,說錦鄉侯府派家丁給五姑娘送了點心來,還有話要帶給五姑娘,請姑娘到門房那邊一見。
林黛玉推賈珃:“快去快去。到處拈花惹草的,倒是害得我每每找你的時候都見不到人。”
賈珃倒是覺得疑惑。
侯府的家丁來了,怎的還巴巴兒到榮國府求見她?把東西給黑油門那邊兒就成。更何況一般侯府主子們有話要說,都直接寫在信上,何至於讓人傳話。
她狐疑地去到門房,便見兩人正等候在那兒。其中的清雅少年立於一旁,即便穿著粗布家丁衣裳,依然身姿俊逸出塵。
賈珃唬了一跳,忙讓門房的人都退了出去,只留下那兩人,卻是作侯府家丁打扮的圖堇和茯苓。
自打她幫過忠順王府後,忠順王府的幾位主子就和她一直暗中保持聯絡。只不好放到明面兒上,因此這樣大喇喇直接在賈家相見,還是頭一回。
賈珃問圖堇:“你怎的這樣子裝扮?還說是侯府的……也不怕侯府正巧來了人戳穿你!”
圖堇笑道:“便是他們來了又如何?我自有法子來壓住他們。再者我既是過來用了他們的名頭,自然會遣了人和他們說聲兒,必不能撞見。”
他上下打量珃姐兒半晌,看她面色紅潤氣色極佳顯然最近過得舒心,便放心不少。見周圍已經沒了旁人,於是壓低聲音急促問她:“你最近是不是惹到了西寧郡王?我聽聞他那邊正在打聽你。”
賈珃仔細回想一番,好似沒在旁人跟前提過西寧郡王什麼,便道:“沒有。我與他素不相識,何來招惹一說。”
圖堇明顯鬆了口氣,蹙起的眉心卻依然緊擰:“那人不好相處,你且小心著些。”
賈珃雖和西寧郡王沒見過面,但在那三教九流彙集處的賭坊後巷,見到過西寧郡王底下人所開鋪子的夥計如何張揚跋扈。也正因為記得那事兒,因此京兆府官員想請她幫忙的時候,她才會鬆口考慮。
思及此,她就將西寧郡王府上最近總髮生些莫名其妙的事情與圖堇說了。又道京兆府官員說想請她幫忙,並不是她或者西寧郡王府提出的,如今她也還沒答應。
圖堇沉吟半晌,低聲道:“若他們真尋到你頭上,能推了就推了。”片刻後欲言又止,隔了好半晌才慢吞吞說:“那家人慣常彪悍兇狠,你去了怕是會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