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珃下意識覺得這可能是郡王妃原本的住處。一旁的周嬤嬤好似看穿了她的心思,笑道:“姑娘可是以為這是主人原本的屋子?”
賈珃聽出她的語氣,奇道:“這居然不是王妃的住處?”她看到封條,還以為是靳戈氣惱妻子跟人跑了,故而把原郡王妃的東西給封存起來,沒想到不是,便笑道:“嬤嬤好眼力,居然看出了我在想什麼。”
“您這心思都寫在臉上了,我再看不出也枉費跟在主子身邊那麼多年。王妃怎可能住在這個地方。”周嬤嬤笑了,因看到眼前一貫聰慧敏銳的少女偶爾透出的迷茫,而顯得分外愉悅:“王妃原來的住處,是現在三少爺的屋子。王妃不在了,三少爺便搬了進去。”
賈珃剛才也沒打算遮掩自己的心思,故而被瞧出也理所應當。此時聽聞後順勢問她:“那這兒是作甚用的?”略作解釋:“嬤嬤莫怪我多管閒事。實在是貴府發生的事情有些蹊蹺,多看看多聽聽才能知曉這兒種種怪事的起因。”
周嬤嬤就請了她到旁邊涼亭小坐,輕聲道:“其實那屋子原是三公子住的。無奈裡頭實在處處透著怪異,左右王妃不在府中了,便讓三公子搬去了王妃的屋子。”
“怪異?”
“正是。”周嬤嬤提到自己一直在照顧著的孩子,面上透出溫情:“三公子活潑可愛,實實在在招人疼,我們都喜歡和他頑,平日裡他屋裡擱了不少東西,包括王爺命人給公子們做的那些小刀小劍。
“那些小武器,有的是前頭兩位公子小時候頑了留下的。有的是專門給三公子準備的,都精緻小巧,沒甚不妥,日日放在屋中也沒見出什麼事兒。畢竟當年前頭兩位公子便是這般,王爺就沒多想,說既是武將兒郎,自然不懼這些,從小就讓人把三公子的也都放屋裡。
“誰曾想幾個月前開始鬧鬼。”
周嬤嬤說到這兒,打了個寒顫。
賈珃覺得稀奇,有些哭笑不得:“鬧鬼?”
這樣一個冷厲冰寒的府邸,處處透著刀刃般的氣息,哪個傻鬼會不長眼地往這兒鑽?逃跑還來不及。
“是的,鬧鬼。”周嬤嬤卻壓低聲音鄭重其事:“晚上的時候,明明那間屋裡沒什麼人,卻乒乒乓乓地響。”
身為王爺嫡子,靳列的這個屋子足有五闊五間。從門內進入是明間,而後兩側各兩間。他睡在最裡頭,隔壁的房間則放置著小兵器。
誰知一入夜,那間屋子裡便想起了兵刃擊打的聲音。持續很長一段時間,每晚皆是如此。
初時靳戈聽了後不以為意,說兒郎們征戰沙場,便是頭枕兵刃入睡都使得,何來那麼玄妙。不過他後來發現小兒子眼下烏青深濃,好似睡不踏實,就入夜跟著過來看了一回。
結果真在外面聽見了裡頭有兵刃擊打的聲音,推開門後又消失無蹤。
靳戈這才意識到孩子的房間確實不妥。想著原本他在王妃處睡著的時候沒見過這種怪事,就讓孩子搬到了王妃原本的住處。
孩子倒是睡踏實了。但是沒多久就病倒,再後來就是如今這模樣兒。
說到這兒,周嬤嬤不禁淚流,抹著眼淚道:“早知如此,還不如讓三公子一直在原先的地兒住著。雖睡不踏實,好歹沒有性命之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