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凜眉心一跳,心中閃過不好的預感。
窄窄門縫外,門口身影的影子被身後的月光拉長,細長的黑影延伸到他的門邊。
沒有滿地的血腥,沒有一片血汙中狼狽不堪的江凜。
隨著他的腳步漸漸靠近,江凜覺得自己已經開始窒息,不受控制的目光追隨著他的腳步,心髒越跳越快。
他喉嚨幹澀,嗓音嘶啞,“言言。”
陸辭言的腳步停頓了。
“你先別過來。”
它低低地笑,“你覺得不讓他靠近,就什麼都不會發生嗎?”
話音落下,一道與江凜聲音一般無二的聲音從他啟合的薄唇中發出,“言言,來papa這兒好不好。”
兩人目光相撞,在空氣中摩擦出劈裡啪啦的火花。
陸辭言走過來幾步,糾結地站在門口,卻沒有再一步靠近,像個被雨淋濕的小孩,侷促,而又委屈。
他長睫低垂,咬著唇,“江凜,你不能這樣讓人說走就走,召之即來,呼之則去。”
江凜火速下床,想要靠近陸辭言,卻比它慢了一步。
腳底憑空生長出無形的觸手,將他牢牢地釘在原地。
他眼睜睜地看著,它把小小的陸辭言擁在懷中,細長慘白的手指,骨節分明,一下又一下地撫摸過陸辭言的頭發,在它的對待下,陸辭言委屈的神色變得更加委屈,緊繃的臉濃雲密佈,他咬著唇,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小小的哭哼。
隨後,踮起腳尖摟住它的脖子,頭埋在它的胸膛上,將整個身體貼得密不可分,那副依戀到令人癲狂的姿態,出現在另一個身上。
它抬起陸辭言的臉,拇指摩挲著他濕潤的眉眼,眼睫根部已經泛起潮濕的水光,被迫抬起的臉還恨恨地扭向一側,像是在拗氣,又像個恃寵而驕的孩子在拐著彎的撒嬌,需要人軟聲細語地去哄。
不然光是看著這副泫然若泣的模樣,心都能揪在一團。
好在他撒嬌的物件沒有辜負他的期望,冰涼的指腹點點他的眼角,輕輕擦拭著淚水,它把陸辭言攔腰抱起,像個自閉的等身手辦,十分乖順地將頭靠在它的鎖骨處。
成年男性的身體優勢分毫畢現,輕而易舉地就能把陸辭言圈在懷裡,哪怕是橫抱的姿勢。
陸辭言把臉埋在他肩頭,控訴著,“papa不要讓我滾……”
還未說完,便是一聲高過一聲的抽噎,他手圈過它的脖子,把它抱得很緊,瘦弱的肩頭一抽一抽地,看起來可憐極了,怎麼有人忍心欺負這麼可憐,這麼可愛的孩子。
它輕輕拍著他的背,寬大的手掌順著陸辭言的脊背,柔聲安慰道,“言言不哭,是papa的錯,papa給你道歉好不好,就原諒papa這一回。”
圍觀這一切的江凜,“……”艹
他破口大罵,“我可去你口的,那是老子說的,滾也是老子說的,要道歉也是我來說,你給我把他放下來!”
接著,他望向陸辭言,從他的角度看不清陸辭言的臉,只看得到他額角折射著光亮的小幽靈發卡。
江凜換了種語氣,哄道:“言言,我才是papa啊,你忘了嗎?papa給了你一個幽靈發卡。”
昏暗中,他看到陸辭言的頭扭動了一下,又被它輕柔的安撫按在自己肩窩。
“言言,papa帶你回去睡覺覺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