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懷抱卻讓他感到莫名的心安,如同鳥兒親自築造的巢穴。
陸辭言覺得自己似乎睡了許久,久到連骨頭縫裡都泛著懶意,叫囂著就此沉睡吧,睡在他的懷中。
細密的吻落在他的眉眼間,順著微微鼓起的臉頰,落到唇角。
他下意識想要逃,卻被捏住下巴,寒夜中,他對上一雙黝黑的眸子。
這不是他認識的任何一個,況且——
為什麼要親他?
而且又是這熟練而又親暱的姿態,他擰動自己的手腳,卻發現對方表面上隨意搭在自己身上的手,實際禁錮得如同鋼筋水泥澆築的牢籠,連掙紮也不過是在非常小的限度內。
陸辭言冷冷開口:”“你松開我!”
他笑:“我又不是傻子,一鬆你就跑了。”
陸辭言:“……”
“你是誰?”
他沉默思索一會,長長的睫毛垂下,看起來竟然有些落寞,過了幾秒,他終於開口:“我是江凜,我可以繼續了嗎?”
說著,幽深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著陸辭言,眸光有意無意地在他唇邊徘徊。
“繼續什麼?”
陸辭言下意識接了一句。
對上那雙眸子中赤裸裸的意味,他撇過臉,在昏暗的環境中,看不清這人的臉,不過面部輪廓和江凜確實有些相像。
但江凜怎麼可能對他做出這種動作?
這副小心翼翼又珍視的模樣,表面上看起來是陸辭言被禁錮,實際上從這個姿勢來看,無論如何,陸辭言都比對方更加舒服。
思來想去,只有一種可能。
陸辭言試探著開口:“你是不是被汙染了?”
他噗嗤笑出聲,將額頭抵在陸辭言額頭,刺骨的寒意順著相貼的肌膚猛地傳來,他心底升起不好的預感。
正常人的體溫怎麼會這麼冰冷呢?
他摸索將手攀上江凜的臉龐,手心之下,是遠比隔著一層衣物還要更加刺骨的寒冷。
在溫熱與堅冰中,溫熱的粘稠液體濡濕手心,血液好似有生命一般,順著他的手心往江凜的臉、脖子蔓延,黑色符文片刻間爬滿他的肌膚,冷白的肌膚在紅到發黑的符文襯託下,到達一種雕塑般的質地。
陸辭言口中念念有詞,這是一種古老的催動方法,幾乎已經脫離人類認知的範疇,至今沒有人能破解語言的秘密,在這一段難以被理解的低語中,究竟藏著什麼能讓人從汙染中蘇醒的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