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搖搖頭,抬手撫上祁文柏慘白而灰敗的臉,忽然掐住他的脖頸,聲音嘶啞:“你還沒有真正體會過和我一樣的痛苦。”
冷汗浸濕後背,祁文柏喉嚨好似被堵住,全身開始小幅度的痙攣,拼盡全力只能發出幾聲嗚咽。
他的體溫逐漸變涼,面板血色盡褪,眸光暗淡到變為空無一物的黝黑,血液在體內凍結的阻塞感從四肢百骸蔓延到心髒。
每一次鼓動都帶著心髒要炸裂開的疼痛,明明是眨眼的瞬間,他卻覺得過了宛若一個世紀。
直到江凜松開手,他狼狽地倒在地面,身軀僵硬到每動一下,骨骼都會發出摩擦的咯吱聲。
祁文柏廢力地睜開眼,望著江凜近在咫尺的鞋面。
他仰起頭。
江凜冷冷地盯著他。
心髒停止跳動的驚恐如同追在身後的厲鬼,死死地扼住他的喉嚨,他想要說什麼,卻說不出口。
俯下身,虔誠又顫抖地捧著江凜的鞋尖,脖頸上青筋爆出,痙攣著肩膀都在猛烈地抖動,橫沖直撞又恥辱地吻上江凜的鞋尖。
頭頂一聲發自胸腔的冷笑。
江凜抬腳挑起他的下巴,望著他面如死灰的臉:“乖一點,我考慮讓你不那麼痛苦。”
祁文柏聽到自己的聲音艱難地回答:“是,主人。”
黑暗中,門鎖扭動,一重一輕的腳步在地板上緩緩拖動。
病房內窗簾緊緊擋住屋外月光,沉悶的室內靜默到呼吸的聲音也清晰可聞。
陸辭言緩緩睜開眼,眼前的黑暗讓他愣了幾秒才從睡夢中脫離,遲鈍的思緒開始轉動時,莫名拉動某個藏在腦海中被刻意遮蔽的記憶。
陸辭言望著門旁那道黑影,遲疑著叫了聲:“江凜?”
黑影動了動。
拖著一條腿緩緩地向著病床挪動。
陸辭言清醒了大半,望著他語氣有些不悅:“你受傷了?”
黑影頓了頓,點點頭。
陸辭言摸索著床頭的燈。
一道聲音馬上制止他:“別開燈。”
這聲音沙啞極了,嘶啞到幾乎分不清音調,好像很久沒有開口說過話。
陸辭言清清楚楚地辨別出這聲音和江凜的聲音之間的差異,他警惕地盯著那道黑影,渾身肌肉繃緊,伺機而動,如果對方出現一丁點攻擊的傾向,他能給予最迅速的反擊。
出乎意料地,那道黑影停在窗戶旁,盯著緊閉的窗簾看了許久,忽然扭過頭來問:“介意我拉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