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爺爺的院子,也是我小時候住的地方。”
他取下掛在牆上的花剪,小心翼翼地剪下一枝帶著露水的白色滿天星,將它別於他的耳後。
“我奶奶生前很喜歡花,我爺爺為了追求她就種了一院子的花。每天下午,我爺爺都待在院子裡,等著她的經過,邀請她來賞花,然後他們日久生情。”
“很浪漫的故事。”牧之詩感慨道。
路予南笑而不語,推開小屋的門。
他沒有開燈。他跟著記憶,乘著門縫透出的月光,牽著他進了一個漆黑的房間。
他拉開窗簾,月光透過落地窗傾瀉了滿地。房間的中央,一架黑色的鋼琴靜靜放置著。
“還記得我之前說要彈鋼琴給你聽嗎?”路予南開啟琴蓋,手指撫摸琴鍵。
“是高二國慶之前?”牧之詩隱隱約約想起一些片段。
“嗯,你當時還想和我比比來著。”路予南輕笑,“當時,我覺得你真的很幼稚,又幼稚得很可愛。現在想想,那時候的我應該就對你想法不純了。”
路予南走近他,取下別在他耳後的滿天星,然後在他額頭輕輕落下一吻。
“會彈德彪西的月光嗎?”他將滿天星插在花瓶中,問他。
“學過。有譜嗎?”
“有四手聯彈的譜子。要和我合彈一曲嗎?”他微微鞠躬,伸手邀請,像是一位優雅的歐洲貴族。
牧之詩將手放在他的手心,“樂意至極。”
月光靜靜流淌,音樂在指尖下傾瀉。叩下的黑白琴鍵溫柔述說著月光的故事,兩個少年的影子被月光下拉得很長,交疊在一起。
滿園的花靜靜地聽著,滿天星見證這個月夜。
一曲罷,他們在月光中親吻,情難自控,一往情深。
他們在這個小屋裡過了一夜,第二天醒來時已然天光大亮。
乘坐計程車回程的途中,牧之詩一直低頭咬著手指思考對策——該怎麼向老楊解釋他們逃學這件事?這個點怎麼溜進學校?
路予南知道他在想什麼,但只是看著他,嘴角還掛著玩味的笑。
“下車了,牧之詩。到學校了。”
牧之詩看著校門口,不情不願地下了車。他到現在都沒想出一個比較合理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