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黑影翻進車內,蒙面的黑衣人進來後跪倒在地,“公子,潘大人將您在金陵的侍衛營解散了,說是……說是怕當今皇上忌憚,且公子一個謀士養這許多武士刺客容易讓有心人心存他想,還讓您在鄴城先駐紮下,留心金指和竇家坤以及燕國還有魯地楊順軍的各方勢力,必要時候可以略出手一二制衡。”
怕有心人心存他想?石雲清心內哀嘆,這個有心人就是潘大人自己吧,罷了,當初投效他麾下本就是為的報答恩情而已,自己盡力扶持,能不能成大業還要看他自己。
他揉著額角,疲累的揮揮手,黑衣人燕子般翻出車外,車內瞬間恢復寂靜。
回到家的臘月毫不意外的在自己房內看到了焦急的走來走去的之城。如今這屋內被她上次扔了的桌椅也沒有再添置,看著有點空,也有點冷。
她不想再置辦傢俱,最好離開的時候這些帶不走的東西能都燒個乾淨,一件值錢的也不留給他們。
見臘月進門,之城連忙迎上來,劈臉就問,“月娘,那三千銀子呢?還剩多少?”
果然是為的三千銀子,臘月白著臉不理他,先坐回床上,輕揉著膝蓋,又喊小豆子,喊了半天之城紅著臉道,“小豆子被娟娘叫過去做點雜活。”
臘月神色一凜,“什麼雜活?小豆子不是給我的嗎?她身邊那麼多人,我就這麼一個使喚的人,還來我這裡喚過去,我看看她到底想做什麼?”
說著,臘月就忍住痛,氣呼呼的起來打算去找娟娘理論,卻被之城一把按在床上,回頭對自己小廝罵道,“少夫人的話沒聽見嗎?趕緊去把小豆子叫回來!”
再看臘月,冷著一張臉,一副要找人拼命的樣子,之城暫時也沒好再提錢的事,只好靜靜等著小豆子回來,希望這個丫頭能讓臘月心情好些,緩解下兩人之間的氣氛。
可他卻忽略了娟娘有多恨小豆子,臘月額角那朵豔紅的海棠花就像娟娘心底的一根毒刺,想起來她就氣的五腑六髒如同火燒毒淬。
因此小豆子腫著一張臉,紅著眼睛回來的時候,還未給臘月請安,就被臘月一把拉起她左右一看,怒火中燒,“怎麼回事?誰打的?”
“回少夫人,奴婢給娟娘少夫人畫的額角海棠花畫的不好了,畫兒姐姐打的。”她哭的氣噎,臘月卻氣的心口發疼,拉起小豆子的手,臘月火急火燎的就往外衝,到門口的時候順手抄起一個花瓶來,一副要去殺人的模樣。
之城嚇得連忙來攔,“月娘,月娘你冷靜!”
臘月一把推開他,咬牙切齒道,“之城,你若是還顧念著半分夫妻情誼,就讓我去把那個丫頭打殺了,若不然你便連我們主僕一併打殺了!”
膝蓋的痛走一步都如同被百支鋼針銼來銼去,扶著小豆子,她咬牙堅持著,腳下生風的往娟娘院子裡去。
之城原地呆了半晌,才哎呀一聲匆匆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