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謝慈音與太子不同,譚清一與王銜的婚約天下人皆知,這若是被世人知曉,豈不是要叫天下人都恥笑王家。
謝夫人怒極,只覺胸口發悶,腦袋沉沉,口中忍不住罵道:“這個賤人,下流坯子,枉費王家待她如此。”
“人在哪?我這就過去,將她打殺了才好。”原地踱步半天,謝夫人提裙便要出門去。
謝慈音拉住她,勸道:“母親三思,若是鬧大了,怕是對王家與銜哥哥不好。再者,我們沒有證據,若是她抵死不認,我們也沒法子。”
被謝慈音勸住,謝夫人憤然的坐回羅漢床上,手上用力拍著小桌,道:“她竟然連日後的王家主母也瞧不上!還有那個太子,他竟然,竟然敢與你哥哥的未婚妻在一處廝混,全然不將王家謝家放在眼裡!”
見她氣極,謝慈音上前去替她撫背順氣,口中道:“母親寬心,我們先在暗處派人盯著,待抓了現形,再與他們清算!”
謝夫人沉思後點頭,想起素來受人尊敬的譚大家,長嘆一口氣道:“這事,先瞞著他們吧。譚大家一世清流,怕是受不得這樣的打擊;明日我修書一封給你舅母,再問問她的意思。”
想起教導過她的譚大家,謝慈音惱怒過後也生起絲絲悲憫。那樣一位看重名聲的老人,又對孫女極其愛重,只怕是要大受打擊的。
她悲切沉聲道:“譚娘子,實在是糊塗。”
謝夫人冷笑一聲,道:“只怕是被這長安的紙醉金迷晃了眼睛!往日竟瞧不出來,她是個眼皮子淺的。”
嘆一聲氣,謝慈音不再去說她,緩緩安撫著謝夫人的情緒。
待謝慈音回了院子,謝夫人同宋媽媽說,又叫她找人去盯著譚清一。
宋媽媽聽聞,也是怒不可解,只一個勁的罵譚清一眼高手低。
第二日,謝慈音早早就到了譚清一院裡。
她來時,譚清正用早膳,起身笑著叫她一起。
對著她,謝慈音實在笑不出來,只沉著臉坐下。
見她面色不善,譚清一開口問道:“慈音,你怎麼了?”
謝慈音緩了臉色,緩緩道:“近來我院裡一個女使犯了錯,實在是叫我生氣,卻又有些不解,想起娘子在琅琊時是幫著舅母掌家的,見得瞧的多,特來問問娘子。”
扶桑捧來碗筷,又拿了帕子給謝慈音淨手。
“是什麼錯事?”待她淨完手,譚清一才含笑問道。
“說來也不怕娘子笑話,我院裡那個叫小桃的女使到了年紀,念著主僕情意,我便給她定了一門親事。對方是清白人家,雖比不上什麼權臣官宦之家,但好在家境殷實。誰知,她瞧不上這門親,倒是私自與一官宦家的郎君搭上了,被我發現。可這官宦家的郎君又不可能迎她入門做正妻,便也只能去做個妾。我實在是不解,難道正頭夫人不比個妾好?”
似是被她的話刺到,譚清一的笑僵在了臉上,只一刻就恢復了原樣。
她拾起筷子,給謝慈音碗裡添菜,口中道:“各人有各人的選擇,她既是瞧不上你指配的親事,自己另尋了路子,那你也不用再管她了。”
謝慈音輕笑一聲,道:“既是我院裡的事情,我又怎能不管呢。憑她搭上的是個什麼貨色,我只顧著我家的規矩將她打了一頓發賣出去,才算保全了我這個主人的臉面,你說是不是?”
“是,倒是我考慮的不大周全,竟然想著不去管她了。”譚清一笑著應下。
二人說完,謝慈音也不想留在她這處用膳,於是起身故做緊張道:“呀!忙著來娘子這處討教,竟是忘了同母親請安。”
譚清一也放下筷子,起身朝她道:“既是如此,那你還是先去同夫人請安罷,我也就不留你了。”
謝慈音頷首,轉身出了她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