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花匠跪在地上,顫抖著身子,一雙通紅的眸子直直盯著常玉翡,那滿腔的恨意彷彿都凝聚在這目光之中。
大聲道:“大人,草民識得她,就是她勒令小人謀害侯府主母,那磨成粉末的麝香就是她給我的。”
話音未落,常玉翡便厲聲反駁:“你胡說,我不認識你。”
花匠指著她,手指因憤怒而微微顫抖,眼神中滿是決絕與恨意:“就是你!四年前就是你找到我,用重金誘惑我,讓我將麝香粉末混入侯府主母屋裡的花盆中。”
此話一出,堂下坐著的兩名中年男子,猛地站起身來。
又聽那花匠哽咽道:“王夫人自來待下人和善,我不從,你便以我殺妻的罪證,威脅我。逼得我不得不從!”
說著,花匠從懷中掏出半張被火燎過的泛黃紙張,顫抖著展開:“這是她當年用來包麝香的紙張,小人原本是要燒掉的,可無意中發現這上面有她的字跡!小人怕她事後將我滅口,便偷偷留下以備後患。”
此刻,常玉翡瞪大了眼睛,盯著那半截紙張如同看到了催命的符咒,她記得當初包那麝香的紙張,好像是自己隨手從書案上抽的一張廢紙。
當下她就朝大理寺卿拼命搖頭:“他血口噴人,我不認識他,更不識那上面的字跡是誰的,四年前我人在溯北。”
又道:“大人明鑒,他口中之人想必就是你們剛說的常家小姐。”
聞言,中郎將面色一沉,他定定的望著常玉翡,眼中微不可察地閃過失望與哀痛。
來前老太爺就告訴自己,便是常玉翡被當堂斬殺,自己也要裝作不識,老太爺說此事牽連甚廣,常家擔不起。
他開始還納悶,直到此刻才算明白,她竟然謀害了王嬋,那可是琅琊王氏家主的嫡女。
此事一旦認定是常家女兒做的,那牽連的就是常氏一族,蘇禦和王家聯手,常家有滅族之禍啊!
她為了逃脫罪責引禍到常家,她這是想一人獨活,置父母兄弟與不顧。
與家族相比,中郎將寧願舍棄這個不孝之女。
此刻凝著常玉翡,怒聲道:“休要胡亂攀咬,我常家長女已死,此事與常家無關。”
常玉翡頓時抬眸看向中郎將,她明白父親這是打算放棄她了。
可誰又願意去死呢!
當下就道:“我不是常玉翡,我是沈知凝,四年前我人不在京都,這事不是我做的。”
聞言,花匠怒視著她憤然道:“是你,都是你逼我做的,先夫人死了,你又故技重施,逼我害新夫人。”
說罷,就看向大理寺卿:“大人明鑒,她前段日子又找上小人,命小人將麝香放進花盆裡,以茉莉花香掩蓋住麝香的氣味,置於新夫人的屋裡。若是沒被發現,新夫人只怕也要一屍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