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隆和投去淡淡的一瞥。
陳至微立即不說話了。
覓瑜感到一陣心累,她都快要哄好這尊煞神了,為什麼通達道人非要在這時多嘴?她真是弄不明白這位師長,他到底怵不怵盛隆和?
說怵吧,他總是喜歡說一些一想就知道不妥的話;說不怵吧,在盛隆和開口的時候,他又總是唯唯諾諾,不敢有半分微詞。他究竟是怎麼想的?
“師父誤會了。”她無奈道,“夫君一向信任師父,之前是為了我關心則亂,才會一時亂了方寸,還請師父見諒。”
陳至微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不複方才的膽大嘴碎,賠笑著道:“見諒見諒,為師根本沒有在意小石頭的失禮,他關心你是應該的……”
盛隆和輕飄飄哦了一聲:“原來師父還覺得弟子失禮了。”
“……”陳至微懊惱地捂住了嘴。
覓瑜哭笑不得,能遇上這麼一位活寶的師長,也真是他們的福氣。
她碰了碰盛隆和的手背:“夫君。”
通達道人是指望不上了,不如請盛隆和高抬貴手,只要他能夠平心靜氣,前者就算再怎麼語出驚人,也掀不起什麼波浪。
盛隆和果然見好就收,起身給師長倒了杯茶:“師父請坐吧。”
他換上一副溫和的口吻:“師父漏夜布陣,鬥法妖道,又兼診治紗兒,開方煎藥,受累辛苦了。不知師父可有什麼妨礙?”
陳至微有些受寵若驚地接過:“不辛苦、不辛苦,為師身為修行中人,替天行道是應當的,給你出力更是應當,為師也沒有什麼妨礙。”
盛隆和微微一笑:“之前弟子關切紗兒的安危,只命人將施不空扔進了地牢,便不再多管,還是勞煩師父去施加的禁制,不知他現下情況如何?”
“放心,他跑不了!”說起這個,陳至微便來了勁,“別看為師擒住他時灰頭土臉的,狼狽不已,其實真正狼狽的那個人是他。”
“他本就被為師借勢借力地開啟了陣法,又在後來遭受反噬,內傷嚴重,不養上個十天半個月,就連一張符也畫不了了!”
“師父的意思是,神妙真人暫時不能再施妖法了嗎?”覓瑜道。
陳至微肯定地點點頭:“不錯!”
盛隆和道:“師父確定嗎?”
陳至微肯定的神色有些遲疑了:“這……照理來說是這樣的,為師拿下他和在地牢施加禁制的時候,感覺都是如此,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的吧?”
盛隆和道:“好,我知道了。”
覓瑜聽明白了他的意思,那就是他確認會有問題。
想想也是,神妙真人並非普通的修道之人,道行高深,有呼風喚雨之能,先前的那一場鬥法,她已經親眼見識到了對方的本領。
尤其是他的身影映在屏風上的時候,那一瞬間的冰冷和詭異簡直令人頭皮發麻,饒是當時的她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也還是被嚇得一顆心突突直跳。
陳至微也聽明白了弟子的話,看起來有些想分辯一二,但不知是沒有這份信心,還是不敢質疑盛隆和的判斷,最終選擇了支吾回應。
“反正有禁制在,你又派了那麼多人看守,他就算插上一雙翅膀,也飛不出地牢……你要是實在擔心,為師可以親自去看著他。”
“不必了。”盛隆和神色不變,“他若真有飛天遁地之能,一開始就不會被我們擒住,如今既已成為階下囚,就說明他的本事不過爾爾。”
“師父今回也是著了相,明明我佈置了後手,一旦法陣困不住他,就用火陣、水陣等輪番上,總能耗到他力竭的一刻,何必執著於親自擒拿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