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紅愈甚，訥訥：“你這是什麼話……”
“不算什麼話，就是在感到高興，沒想到我與你有如此緣分。”他湊近她，啄吻了一下，“不知我們是前世之緣、今生再續呢，還是生生世世都是夫妻？”
覓瑜半是甜蜜半是害羞，隱著少許的不安，垂首細聲回答：“我不知道，師父沒說，只說我們命中註定要做夫妻……”
“不過也有可能是不好的糾葛……因為依照師父之言，你與我的命運息息相關，甚至連這場劫難，也——”
盛隆和的態度登時變得不以為意：“就知道師父沒有好話，你不會信了吧？”
覓瑜有些心虛，因為她還真的信了，雖然只信了一瞬。
當然，她且傻到不會承認：“沒有，我如何會信？我與你既然有宿世姻緣，命中註定要做夫妻，又怎會連累你？”
“何況師父說過，你我二人皆為玄門弟子，命理不可測定，只能算出我同你糾葛頗深，是告知真相的最佳人選，其餘一概不知。”
他好整以暇：“後兩句話，是師父臨時新增的吧？為了安慰你，讓你不要瞎想，避免你認為自己是罪魁禍首，連累了我？”
覓瑜：“……”她就知道，什麼都瞞不過他。
她抿著唇，低聲回話：“反正我現在沒信……”
又重整旗鼓，看向他道：“總之，不是師父刻意隱瞞母後，是情勢如此，不得不這麼做，還請你見諒。”
盛隆和輕輕一笑：“為人弟子，如何能夠怪罪師長？紗兒放心。”
覓瑜：“……”他這說的是心裡話，不是反話吧？雖然聽上去很有幾分陰陽怪氣，但對於師長他一向是敬重的，應該是她想多了……
不過說起通達道人，她倒是想到了一個問題，也不知道能不能問。
她有些猶豫地開口：“當年你被錦衣衛帶走時，師父曾想阻攔，但在紫霄真人的勸說下改了主意，決定讓你面對這一劫難……”
“為此，師父在這些年裡一直飽受煎熬，覺得自己以大義之名行冷眼旁觀之實……這一回的除妖道，便是他有心想要彌補……”
盛隆和露出兩分恍然之色：“我說呢，怎麼忽然下了山，巴巴地跑來找我，原來是這一緣故。”
他不甚在意地微微一笑：“不過也多虧了這一舉，才讓我察覺漏洞，避免功虧一簣。在這件事上，我要多謝師父。”
覓瑜趁勢附和，為長輩說好話：“是啊，師父的確幫了大忙。”
“不過，”她帶有小心地道，“你不怪罪師父當年……為了讓你渡過劫難，而袖手旁觀——這一選擇嗎？”
他含笑反問：“我為什麼要怪罪？你也說了，師父是為了我好。”
她輕聲道：“可是，你遭遇的這一場劫難十分可怕，經受了常人想象不到的痛苦……”
烈火焚身，屍骨無存……光是想想就令她覺得遍體生寒。
室內有一瞬靜謐。
盛隆和的聲音緩緩響起：“痛苦確實有。我方才對你說，偶爾會出現兩份記憶，一份在太乙宮，一份在皇宮，其實沒有說全，還有在蓬萊島的。”
“記憶有些殘缺，但不妨礙我辨認出來，那是遭烈焰吞噬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