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其實並沒有，娘親行醫多年，早已有了一套成熟的法子，此番不過是依葫蘆畫瓢，照用到她身上……
覓瑜在心裡想著，口中一個字也不敢說。以現在的情形，她說了就是頂嘴，到時他會有什麼反應，就不是她能預料和控制的了，她且沒有這個膽子。
只是她不說，盛隆和也未必會揭篇，就像現在，他倏然斂了笑，正了臉色，命令道：“不許，你聽清楚了嗎？”
她期期艾艾地詢問：“什、什麼不許？是不許我服第二副藥嗎……？”
他挑了挑眉：“第二副藥自然是決計不許的，至於這第一副藥麼……”
他的目光在她的臉龐上一掃，從容道：“如果紗兒沒有騙我，這藥只有調養身體、固本培元之用，那勉強可以服用——”
“紗兒不敢欺瞞瞻郎，此藥只為滋補養身，調和內裡，沒有它效。”覓瑜聽他有鬆口之意，連忙道，“瞻郎若不相信，大可宣鄒太醫來一問。”
盛隆和淡淡回複：“你放心，我肯定會問鄒敬臨。你揹著我擅自做決定的次數太多了，我實在不敢相信你會在這件事上乖乖的。”
一句話說得她尷尬羞臊不已，偏又沒法解釋，因為的確是她有錯在先，只能訕訕應下，慚愧之情愈甚：“是紗兒不好，讓瞻郎操心了……”
盛隆和不動神色，不知是不想接受她的這份歉意，還是沒有放在心上。
他繼續道：“如果被我發現你偷偷服藥，我不會對你怎麼樣，但給你抓藥、煎藥的那些宮人，就不要想著在這裡待了，一律打發進掖庭做苦役。”
“包括你的陪嫁侍女，也一樣。你聽明白了嗎？”
覓瑜一驚，著急道：“此事全是我的主意，是我一人之過，宮人只是奉命行事，你、夫君要罰便罰我，萬莫遷怒無辜。”
盛隆和道：“無辜？不懂得規勸主子，便是他們最大的罪過。你說我貴為天子，萬金之軀，不可隨意服藥，那你身為我的皇後，亦是同樣的道理。”
說話時，他的神色平靜，卻帶著一股淡漠的冷意，令人膽寒。
覓瑜沒有看見過這樣的他，或者說她看見過，但只是作為旁觀者，從來沒有像今日一樣親自面對，一時感到心驚錯愕，面龐消退三分血色。
如果不是她牢記著他的要求，她差點就想喚他“陛下”了，在這種時候，即使只是簡單地撒個嬌，也要耗費她莫大的勇氣。
好在下一瞬，盛隆和就恢複了平常的神色，帶有幾分惱意地輕笑，點了點她的額頭。
“再說，就算我想罰你，也要狠得下心才能成，你不就是仗著我拿你沒辦法，行事才越發肆無忌憚的嗎？”
“我狠不下心，罰不了你，只好讓你的侍女替你受過。如果你不想他們受到連累，就好好記住我的話。知道了嗎？”
“是……紗兒知道了。”覓瑜乖巧地應是。
但她終究有點不甘心，抬眸瞥去一眼，抿了抿嘴，撫上小腹，囁嚅：“只是這樣一來，孩子的事情就……”
“孩子的事不著急，你年紀尚小，再等兩年也無妨。”盛隆和覆上她的手背，“而且我也不信，我們不能順其自然地等來一個孩子。”
“你不是說，我生來不凡，乃是天命所歸，足夠言出法隨嗎？那你大可放寬了心。我以金口玉言向你保證，我們一定會有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