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裡有著更緊要的事情:“下個月初十,是我哥哥和嫻姐姐成親的日子,我、我想回家觀禮。”她放下茶盞,有些緊張地開口。
盛隆和微微一笑,有些不理解她為什麼會緊張,但還是溫和地回應:“我知道,到時我陪你一塊回去,給大舅兄送上一份賀禮。”
賀禮覓瑜早已備下,但再添一份她也不會拒絕,莞爾替兄長道了一聲謝。
然後她努力裝作隨意地笑著,道:“瞻郎這些時日國事繁忙,倘若抽不出空陪我觀禮,也不必勉強,只要心意到了就成,爹爹孃親他們也會理解的。”
盛隆和看著她,笑容似是變了,又似是沒變。
“紗兒這話,是希望我抽得出空呢,還是抽不出?”
覓瑜的心尖一顫。
她就知道,這事在他這裡行不通!
她有心想要爭取一番,就算最後不成,也能同嫻姐姐有個交代,可惜面對盛隆和似笑非笑的神情,她無論如何也鼓不起勇氣。
她苦悶地在心裡想著,嫻姐姐覺得盛隆和威勢懾人,心生敬畏,難道她就不會嗎?怎麼有信心她能做得了他的主?不一直反過來就不錯了!
認清形勢,她當即選擇了棄暗投明,乖甜笑道:“自然是希望瞻郎能抽得出空,陪紗兒一起觀禮。”
盛隆和發出一聲輕笑。
他舀了一勺蟹粉豆腐,放進她的碗裡,好整以暇地詢問:“紗兒此言可是真心?”
“真心、真心。”她唯唯應聲,捧起瓷碗,為了避免顯得心虛,還特意改了自稱,“你是我的夫君,陪我回孃家觀禮天經地義,我有什麼必要騙你?”
“是啊,”他漫聲道,“紗兒有什麼必要攔著我?明明之前提起此事的時候,你還興致勃勃地同我商量回家後要做的事情,如何今日就變了卦?”
“除非你是受人之託,”他慢條斯理地分析,“才不得已改了心思。”
覓瑜的心跳又是一顫,差點摔了手中的瓷碗,連同碗裡的蟹珍都失了鮮香,沾染上了幾分刺鼻的腥氣。
“沒、沒有啊,”她強裝鎮定地放下碗,故作驚詫和疑惑地否認,“我只是隨口問一問,沒有別的心思,瞻郎誤會了……”
盛隆和從容微笑著,支頤瞧著她,饒有興致的目光似在欣賞什麼風景:“我有沒有說過,紗兒強掩心虛的模樣分外可愛?”
覓瑜的臉紅了。
他、他怎麼在這種時候也調戲人?他是在故意擾亂她的心神吧?!
同時,她的心也越發的虛。
她在心裡掙紮著,是負隅頑抗,然後被他揭穿,得到又一回深刻的教訓,還是對晏嫵嫻背信棄義,但是對他誠實坦白,獲得他的寬大諒解。
最終,她艱難地選擇了當一回小人。
“我……”她吞吞吐吐地解釋清楚原委,潤色並隱去了部分晏嫵嫻的原話,盡最大程度挽救後者在盛隆和心裡的形象,“……事情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