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他的應允,覓瑜歡喜不已,完全沒有把他後面的告誡放在心上。她才不信他會捨得讓娘親來教訓她呢,幫著在長輩跟前替她遮掩還差不多。
“謝謝你,瞻郎!你對我真好,我真喜歡你!”她投入他的懷抱,柔聲嬌意地吐出一連串甜言蜜語,不吝惜展露滿滿的情感,好讓他知道她的高興。
“其實我本來想求求你的,就像你剛才說的那樣,只要我一求,你就會答應。”她仰頭看著他道。
“但我在從前已經求了你很多次,今日便想著大膽一回,果然得了瞻郎的又一次寬縱。”
“我向你保證,在哥哥的婚禮上會乖乖聽話,不叫你有半分擔心。不過你能不能也答應我,不要給爹孃他們添太多麻煩?”
盛隆和笑容愉悅,十分受用她的這份柔情蜜意,輕點上她的眉心:“是不給岳父岳母添麻煩,還是不給你的好姐姐添麻煩?”
“而且什麼叫不添太多麻煩?難道我在你心裡就是這樣不靠譜的人,帶著妻子回孃家觀禮,都能惹出一堆麻煩來?”
“瞻郎自然沉穩可靠,可誰讓你的身份特殊,便是什麼也不做,僅僅站在那裡,就能嚇得人大氣也不敢出……不過瞻郎放心,紗兒會陪著你的……”
秋日的午後,紅楓隨風搖曳,透過雕花的窗稜灑落一捧燦金,綿延出暖融融的柔情蜜意。
轉眼便至十月初十,趙晏兩家結親的日子。
趙家原本不算高門大戶,但架不住趙家姑娘得了一門好親事,在過去的一年裡先被聘為太子妃,後被立為皇後,趙家自然水漲船高,門庭變得煊赫起來。
今日趙家長子成親,娶的還是長安府尹晏家的嫡女,排場自是盛大,到處張燈結彩,鑼鼓喧天,前來道賀的賓客絡繹不絕,幾乎半個長安城都熱鬧起來。
帝後的親臨觀禮更是加深了這一榮寵。隨著喜餅喜錢在街頭巷尾的散播,帝後情深之說在市井坊間流傳得更廣,成為一樁經年累月的美談。
趙府的家丁在分發喜餅時,遇到了一位布衣老道來討要茶水。家丁倒了一碗茶水,又分出一張喜餅並六枚喜錢,笑呵呵地遞過去。
“我家夫人出身道門,與道長也算是同道中人,今日又是我家公子的大喜之日,可見是冥冥中的緣分。道長若不嫌棄,便沾一沾這份喜氣吧!”
老道唸了一聲道號,接過茶水喜餅,推還喜錢,微笑道:“結親之好,自是人間喜事,海晏河清,更為蒼生之福。貧道深謝此間主人。”
家丁大字不識,聽聞此語不甚明白,但見對方掛著溫和的笑意,便也知道這是在說吉祥話,笑著回了兩句:“道長同福、同福。”
老道沒有多言,轉身欲離開,邁出不過幾步,就被一道驚訝的聲音叫住:“等等——道長且慢!”
來人快步行至老道跟前,正是攜妻來趙府賀喜的高守文。
見到老道,他的神色震驚不已,彷彿遇見了一位本不該遇見的故人:“你——你是——”
老道的反應則要鎮定得多,從容微笑著施了一禮:“福生無量天尊。一世未見,公子別來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