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方才說,誰要定親?”
燭臺被容玠擋在身後,他的面容也隱入暗影中,連嗓音都變得陰晦不清。
端王愣住,也露出愕然的神色,“你不知道?兩日後,裘府要為蘇妙漪辦定親宴。”
暗室的門開啟,容玠從書架後走出來時,遮雲正拿著一封請柬,滿臉的糾結。
“公,公子。”
見容玠出來,遮雲下意識還是將那請柬往背後藏了藏,轉移話題道,“端王殿下這就走了?”
容玠沒有回答,臉上也沒什麼表情,只是朝遮雲伸出手。
遮雲無法,只能將那請柬遞到了容玠手上,“這是淩長風送來的。”
容玠拈起那請柬,一眼就看見蘇妙漪和淩長風的名字印在撒了金箔的紅紙上,親密無間地挨在一起。
他不動聲色地垂眼,拇指的指腹覆上了淩長風三個字,“何時的事?”
遮雲撓撓後腦勺,一五一十道,“今日下午的事,騎鶴館那群行首們以蘇娘子沒出嫁為由,阻止她進騎鶴館,所以蘇娘子才當著裘夫人的面,說淩長風是她的意中人,想要讓裘夫人見證,盡快將這樁婚事定下來。”
“……方才我回來時為何不告訴我?”
見他神色有異,遮雲欲言又止地,“我是想同公子說的,可端王殿下來得倉促,我還沒來得及稟報……而且我想著這也不是什麼大事。蘇娘子和淩長風的婚事,畢竟只是假的、做不得數的。辦定親宴,也只是為了掩人耳目、混入騎鶴館……公子,蘇娘子這也是為了幫你搜集貪墨案的證據……”
容玠的喉頭微微滾動了一下,聲音冷靜得不大尋常,像是山雨欲來前的寧靜,“你下去吧。”
這有些出乎遮雲的預料,可他也不敢追問什麼,只能默不作聲地退下,將門闔上。
書房內一片漆黑。
容玠沒有點燈,而是拿著請柬坐回了書案後,靜靜地望著。
那封請柬在他的指間打了幾個轉,片刻後,他像是拿定了主意,慢條斯理地將那請柬撕得粉碎。
翌日。
“姑姑不見了!”
蘇安安著急地滿院子找人的時候,淩長風還有些不以為意,“要麼是去知微堂了,要麼是去看工人刻印了。她哪天會乖乖待在家裡,你這麼大驚小怪做什麼?”
“可姑姑昨天晚上說,她今日要去成衣鋪買定親宴上穿的衣裳,還說要帶著我一起去的。現在我找不著她了……”
淩長風想了想,“或許是知微堂那邊出了什麼事,她趕過去了。你先別著急,我去知微堂看看。”
淩長風趕去了知微堂,可知微堂裡也不見蘇妙漪的蹤影。淩長風轉頭就去了城郊的刻印工坊,可那些刻印工人們也說今日壓根沒見過蘇妙漪。
淩長風這才真的有些慌了,慌忙趕去了裘府。
“妙漪不見了?”
虞汀蘭正在用早膳,聞言詫異地放下了碗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