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妙漪杵在原地不肯動彈,“關我什麼事。容相若真公務繁忙,就該到此為止,而不是拖著我這麼個累贅去書房。”
“我案上的奏章,哪怕只是一個字一句話,都足以做知微小報的頭版頭條。”
“……”
蘇妙漪奪過容玠手裡的傘,“走。”
書房裡。
容玠坐在書案後批閱公文,左手書寫十分流暢,右手則還牢牢地扣著蘇妙漪。蘇妙漪就坐在他身側,光明正大地偷看。容玠也絲毫沒有避忌,時而還會讓蘇妙漪幫忙翻頁。
望著那些奏章上的慷慨陳詞,蘇妙漪很快沉浸了進去,完全忽略了十指相扣的尷尬。
“北邊不太平……”
趁容玠換奏章的間隙,蘇妙漪問道,“大胤與北狄又要開戰了,是不是?”
“朝中分為兩派,一派主戰,一派主和。這場仗能不能打,如何打,與朝堂上的派系爭鬥息息相關。哪一方能排除異己,贏得話語權,決定了激進還是守成。”
蘇妙漪忍不住皺了皺眉,“外患如此,竟還有心思內鬥?如果撇開你們那些朋黨爭鬥呢,這場仗究竟是該打,還是不該打?”
“該打。”
“有幾成的把握能贏?”
容玠沉默了一會兒,看向蘇妙漪,“五成。”
蘇妙漪忍不住睜大了眼,“只有五成?”
“若有十成,哪怕是七八成的把握,朝中眾臣也不會為此爭論不、相持不下。”
“大胤休養生息了這麼多年,就不能再等等?”
“大胤想等,北狄會願意等麼?”
容玠扯了扯唇角,“這兩年北狄內政不穩,隱隱有叔侄鬩牆的預兆。若等北狄領主拔都坐穩王位、掃清內患,便錯過了最好的時機,勝率連三成都沒有了。”
“……”
書房內再次恢複寂靜。
“你方才說的不對。”
不知過了多久,容玠忽然出聲。
蘇妙漪有些犯困,問道,“哪一句?”
“你說,你不吃回頭草那一句。”
“……”
蘇妙漪瞬間清醒了。
都過了多久了,他竟然又繞回了那一句!不會是剛剛用膳的時候、看奏章的時候,都在腦子裡反複琢磨這句話,想著要如何反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