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妙漪一時覺得有些好笑,用另一隻手撐著臉,好整以暇地抬著下巴看向容玠,“洗耳恭聽。”
容玠將手裡的奏章合上,側過頭看她,“你可知你與那漁女最大的區別是什麼?”
“……”
“那漁女原諒公子,是因為心軟。可是妙漪,你不會因為男子的眼淚和屈膝而心軟……你喜歡的是征服。”
蘇妙漪一愣。
“不論是對人還是對事,你總會被看上去更危險、更不可捉摸的東西所吸引,並且用手段去達到自己的目的……”
容玠舉起二人交握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蘇妙漪,容玠不是回頭草,而是你的戰利品。”
涼風驟起、雨勢忽弱。
斷了線的雨珠在屋簷上敲出“叮咚”輕響。
蘇妙漪緩緩轉頭,對上容玠那雙幽沉的眼睛。
“你就像個獵手,而我是被你俘獲的獵物……”
“哪怕是將我抽了筋、剝了皮掛在屋子裡,你也不能這麼隨意地把我丟了。”
蘇妙漪定定地看著容玠,良久才笑了一聲。
她上下打量他,以一種輕蔑且嘲弄的眼神,“可是容玠,從小到大,我最不缺的就是你這種戰利品。若是都掛在屋子裡,怕是一面牆都掛不下……”
“那就把他們扔了,只留下我。”
容玠輕輕一拉,拉近了二人之間的距離。那雙冷淡的眼睛好似雨霧彌漫的夜幕,輕易便能將人卷進去淋濕、浸透……
“我會讓自己的皮毛變得再好看些,成為最值得蘇妙漪炫耀的獵物。”
“……”
蘇妙漪眼裡的輕蔑和嘲弄慢慢散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愉悅——
是一種就算閉上眼,也會從眼角眉梢蹦出來的愉悅。
她別開臉,不動聲色地抿了抿唇。
這三年,想要取悅她的人有很多,有些人是為了生意富貴,也有些人是為了她這幅皮囊。可不得不承認,容玠竟是這些人裡,唯一一個真正取悅到她的人……
蘇妙漪不肯將臉轉過來,容玠笑了笑,拿起奏章繼續翻看。
忽然間,他的手被扯了扯。
“……雨好像停了。”
蘇妙漪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