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靜在寢房內看了看。她原本覺得這配殿狹小,唯恐覃窈受委屈,等到發現寢房內每處佈置都精美華貴,甚至那梳妝臺都是紫檀木龍鳳五屏峰銅鏡臺,不比自己這個淑妃的寒磣,頓時又覺得皇帝為了覃姐姐,當真是煞費苦心。
再問問蘭芳杜若都是從太極殿調來的,尤其是她見過幾面的如意,可是皇帝慣用的大公公之一,忠心程度、辦事能力自不消說,韓靜更放心了些。
只是她越放心,便越不能理解,皇帝為何不願說出自己的那些付出,覃窈又為何,不願與皇帝相認。
覃窈梳洗一番出了明間,就見韓靜坐在椅上喝茶。顯然她亦洗浴過一番,換上一身利落常服,姿態十分隨意。
覃窈坐到她對面,接過蘭芳端來的茶水,聽韓靜疑慮重重問,“覃姐姐,午膳時,你為何要那樣說?”
覃窈便知道她要問,嘆了口氣,“你別問了,當真沒什麼真相。”
韓靜便明白這只是陛下與覃窈之間的恩怨,只能他們自己解決,誰也無法插手。
她笑了笑,轉移話題,“咱們這寢宮安排得好,可隨時串門。”
也方便她暗中保護——當然皇帝在的時候,她肯定是不會貿然打擾的。韓靜想著。
“是啊,咱們日日做伴,便不會無聊。”覃窈亦笑,感激她的體貼,又覺得選秀以來她雖有遺憾、不滿,但也遇到了不少好事。
想了想,她遲疑著問,“你……瞭解雲華麼?”
“雲華啊,”韓靜坦率道,“從陛下回宮便一直跟著他,因陛下出行從不帶女官,我以前沒見過她,但聽說是忠心耿耿,溫柔恭順。”
猜想覃窈想知道的並不是這個,韓靜問道,“陛下與你說了多少?”
“陛下說,她是自己人……是擺設。”想到容凜是在何種情況說的這句話,覃窈眼神晃了晃。
既然連這些都能說,怎麼偏不許她說。韓靜暗想著,安撫覃窈,“陛下英明,身邊從不留不安分的人,雲華應當不會做些爭寵的事,姐姐放心。”
覃窈覺得她誤會了,羞恥地解釋,“我不是善妒,只是擔心自己的處境……”
韓靜十分理解,笑道,“我知道,暗地裡使手段的人,有秦妍一個就夠了。不過陛下應當也不會給機會她胡來。”
兩人說說笑笑,一下午的時間悄然而逝,考慮皇帝興許會來陪覃窈用膳,韓靜告辭。
臨走的時候還擔心地勸覃窈,“覃姐姐,一會兒陛下若是來了,你可別與他置氣……他畢竟是皇帝,你,哪怕為了自己安全呢,也多讓著點。”
覃窈很是無奈,“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也不敢和他置氣。”她分明已經,很讓著、哄著他了。
覃窈坐在黃昏的安樂殿,等了小半個時辰,容凜沒來。
如意委婉著提醒,“貴人,晚膳快要涼了。”
他既這樣說,容凜應當是不會過來用膳了。覃窈獨自吃完。
碟盤撤下後,覃窈詢問幾個下屬,“宮裡的貴人們,都如何打發時間?”
如意耐心而詳盡道,“陛下在的時候,自然是服侍陛下。陛下不在,便串串門、聽聽戲,做做女紅。待以後懷下龍嗣,便仔細安胎,好生養育小殿下。”
這樣的日子,好似一眼望得到頭。覃窈又問,“能出宮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