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怒氣終究消散了些,也不想繼續追問壞了今夜的氛圍,於是吩咐杜若退下。
燭光幽幽搖晃,容凜側身沉靜地盯著覃窈。他想看看,這“洞房花燭夜”,覃窈到底會不會如醉酒那次一樣,主動抱抱他。
覃窈在他的目光裡垂下頭來,低聲詢問,“那……臣妾服侍陛下歇息?”
也不知她這迴避的動作是因心虛,還是因為羞澀。但她終究沒有抱他。
不過好歹主動了。容凜面無表情看了她會兒,問道,“如何服侍?”
覃窈愣了愣,沒想到他這麼問,沉默一下才挪上前,伸手去解他腰間的通犀金玉環帶。
她對這東西不熟,加之皇帝沒有配合,以至於她在環帶上摸索了半晌,還是沒解開,不由得微微蹙眉。
皇帝低頭凝視著她生動的眉眼、微鼓的粉腮,莫名心情好轉,又從胸腔裡,長長地嘆出了一口氣。
覃窈只覺得,深沉幹燥的氣息都拂在自己頸上,令她起了微小的顫慄。
腰間不斷傳來麻癢,容凜看著覃窈泛紅的耳垂,按住她的手,終於出聲,卻是低聲逗她,“這麼急迫?”
覃窈羞惱,“阿禾——”
隨著這一聲嬌呼,兩人之間的生澀氣氛盡數消失。容凜親暱揉捏她柔嫩的下頜,輕笑,“終於不裝了?”
覃窈蹙眉拉下他粗糙的掌,小心地沒回這句話。
好在容凜也沒想追究,順勢拉過她的手,按在自己環帶的搭扣上,“朕教你解。”
覃窈臉頰微紅,被他手把手教著,去解他的腰帶。姿勢很是緊繃,怕觸到他緊實腰下的腹。
容凜挑眉,故意湊近她,嗓音低沉帶笑,又透著莫名的欲,“不是早就感受過了麼,在太極殿的書房。”
薄薄的紅,從覃窈鎖骨漫上來,一直鋪到了她眼尾,覆蓋住硃砂色的小痣,襯得不斷輕顫的長睫,更像花叢中的蝶翅。
覃窈不想理他,將解下的環帶放到一邊,故作鎮定,“蘭芳怎麼還沒回來?”
容凜也不惱,就這麼一眨不眨地,笑著看她。
許是浣衣房實在太遠,蘭芳一直未回。覃窈沒勇氣繼續解他的長袍衣帶,跪坐在錦繡床鋪裡,理理羅欽,順順枕頭,撫撫床面,螞蟻搬家一樣忙忙碌碌。
容凜看了她半晌,終於沒忍住,將人扯進懷裡,親了親,“害羞成這樣?”
覃窈羞惱,“才沒有!”又忍不住瞪他:又不是誰都是你這樣的厚臉皮。
容凜失笑,正要再親她的時候,門外終於傳來蘭芳的聲音,“陛下,吉服拿來了。”
容凜停住,起身到門邊,開門將吉服拿過,又吩咐道,“備水,過會兒送到浴房。”
覃窈臉頰又紅了,只好假裝沒聽見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