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感受到皇帝冰冷的、居高臨下的視線,緊緊鎖在她身上,她嘗試做一個乖軟討好的表情,但是失敗了。
她哄了他許多次,這一刻終於感覺,哄不動了。
“進來!”皇帝冷冷拂袖,轉身走入寢房。
覃窈咬唇,沉默著跟了進去,一直走入最裡面。
又好像變成了因韓青吃醋的那一次,甚至更過。容凜站在赭黃的龍床邊,冷聲命令,“寬衣,趴上去。”
只一句話,便讓覃窈瞬間紅了眼睛,渾身發顫,“我不要……”
她無法想象那有多恥辱。此刻日頭正盛,透過雕花窗的每一寸光,都將見證她的卑微。
“由不得你!”容凜從沒有這樣厲聲過,桃花目裡盛著火,又亮著雪光,極怒又極冷,“而且你忘了,是你欠朕!”
覃窈彷彿被掐住了要害的幼鹿,再無法逃出生天。她咬唇忍住眼淚,背過身,不敢摘下玉牌,只慢慢將裙衫解下,又慢慢地,趴到了華貴的龍床。
金枕邊的木鴨子仍在,圓溜溜的木眼睛一動不動,目睹著她的極致難堪。
她閉著眼,將臉埋到臂彎裡,好似這樣不看、不聽,就能逃脫眼下的困境。
皇帝幽冷地看著她。充足的光線裡,她瑩白勝過北邦山巔的瓊雪,有些地方,又比那盞甜點裡的櫻桃更嬌豔。
她不可抑止發著抖,好似搖搖欲墜的花瓣。
容凜用力闔目,告誡自己狠心。
尊貴的龍袍和水紅牡丹紋裙疊在一起,高大緊實的身軀靠近。覃窈感覺眼前一暗,轉頭,看見皇帝放下了帳幔。
終於沒那麼亮了。覃窈的眼淚,隨著織金帷幔一起垂落。
相比正面的親近,背面的姿態,更顯皇帝的強勢。健美的體格將她整個牢牢罩住,皇帝甚至將五指嵌入她的指縫,令一切為他所掌控。
“覃窈,你走不掉。”容凜咬她白皙秀氣的耳朵,濕熱又冰冷地宣誓。
巫山雨持續了多久,覃窈便哭了多久。交彙的地方有多熾熱,她的心髒便有多冰涼。
最後皇帝將她摟入懷中,吻去她眼角的淚痕。分明是發狠的人,嗓音比她的哭腔還酸澀,“和朕在一起,就這麼難受,嗯?”
她沒有答話。
皇帝離開後不久,覃窈聽到有人隔簾說話,“秦貴人,熱湯已備好了。”
覃窈撐起酸乏的身子,低聲道,“我不慣人伺候,你們退下。”
待房內恢複寂靜,覃窈才慢慢走出帳幔,披衣進入另一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