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打算等她懷孕後升她的位分,原來最高是升到……
難怪雲華說她是主子,一定是早就知道。
而他從一開始,想的就是娶她為妻,即便她拋棄他,重逢後又不肯回應他的感情。甚至想要嫁給別人……
覃窈感覺才止住的淚,又有要流下的趨勢。她忍了又忍,最後沒忍住,哭著拍了容凜一巴掌,“你……什麼都不與我說,害我……”白吃了許多苦。
那一掌拍在容凜胸口,軟綿綿的,撩動他的心絃。他看著覃窈緋紅卻也恢複生動的眼睛,抓住她的手複又按在自己心口,低柔“嗯”了一聲,“是我的錯……”
“是你的錯,”覃窈哽咽,淚落如雨,掙開他的手一下下拍打著他,“毀了我當新娘子的心願,我沒有婚服,沒有蓋頭,沒有親迎的新郎官,沒有拜堂,什麼都沒有……”
雖他已為覃窈計劃了封後大典,但這些確實是他無法狡辯的錯。他也未曾料到,覃窈當新娘子的願望,會這般強烈。
眼前的人哭得如此情真意切,幾乎要哭碎容凜的胸膛,他酸楚地抱住她,“好好,是我的錯,是我的錯……”
覃窈哭倒在他胸前,淚水沾濕他的衣襟,“是我的錯……”
早在容凜生辰那日,他接受她的賀禮,又將亡母留下的玉牌掛在她勃頸上時,她便懂了,那意味著什麼。如果那時她肯勇敢一些,去他面前問一問,把能說的和他說開,而不是若無其事地逃走,他們不會走到選秀那一步。
容凜沒與她爭論,到底是誰錯的問題,只沉默而又溫柔地,一下一下撫摸她的長發,任她發洩情緒。
覃窈哭了許久,哭到沒有力氣,仍在默默流淚。到最後連淚也落完了,她開始覺得難為情,擦著淚痕直起身,紅著眼可憐兮兮瞪他,嗓音話語帶著濃濃的鼻音,“是你的錯,裝不認識我,和別的女子親近,故意隱瞞我、報複我……”
“和別的女子親近”。容凜乍聽這幾個字覺得冤枉,可仔細琢磨一番,又覺得無法開口喊冤。
他是可以解釋的。
如果覃窈是指慈寧宮共膳那日,他輕言細語和韓靜三人說笑了幾句。那不過是場面上的禮節——他是想和覃窈說笑,但覃窈先不理他,才迫使韓靜不得不站出來圓場。
如果是指太極殿和雲華那日,亦不過是一個侍女,給主子端了一盞甜點,幫主子摘下冠帽,尋常小事而已。何況他用福安吉祥更多些,那日讓雲華脫帽不過是湊巧,又剛好被覃窈看見……
只是,雖他沒有出格的言行,但也不得不承認,其實他本可以做得更好。只因為賭氣,才沒有嚴格避嫌。
是他故意不將計劃告知覃窈,導致覃窈不安,才會陷入敏感、傷心。
他並不無辜。
容凜嘆息,攬緊覃窈纖腰,揪心道,“是我的錯,保證以後不再犯……”
覃窈抽抽鼻子,不再說話了,低著頭發呆。
容凜瞧瞧她哭紅的俏臉,又看看自己被大片打濕的前襟,沉默片刻後低聲問,“時候不早了,沐浴麼?”
頓了頓,又滾滾喉結,欲蓋彌彰地補上兩字,“一起?”
覃窈抬頭,眼睛紅紅、鼻尖紅紅地望望容凜。
能聽出他話裡的曖昧心思,但覃窈剛大哭過兩場,虛弱得很,腦子又木又空,連羞恥的精力都沒了,只低聲道,“我還沒有原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