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從道心中暗道:“我比王畿優勢的地方在哪裡?”馮從道心中迅速閃過很多項,忽然鎖定了一項,那就是科舉改革的方案。
這個科舉改革的方案,不是他的。而是周夢臣的。
周夢臣也效仿徐階教育弟子,將這有志於仕途的弟子,納入幕府之中,很多事情都讓他們揣摩。就好像是徐階調教李春芳與張居正一樣。
只是周夢臣現在還沒有心思調教弟子。在用心程度上,不如徐階。
不過,這也對楊節,馮從道兩人大有裨益。最少透過周夢臣的渠道,可以瞭解大明絕大多數的事情。朝廷執行在他們眼前沒有什麼秘密可言。
這一點就是無窮之好處。
所以,馮從道對周夢臣對於科舉改革的草案,還是瞭解一二的。雖然沒有最終定型,但是他對周夢臣改革的思路還是瞭解的。他敢肯定,王畿在這方面絕對沒有積累。
這不是藐視王畿。
而是術業有專攻。
就好像王世貞在王畿面前幾乎不知道該怎麼開口。那是王畿不行嗎?自然不是。如果兩個爭論史學,文章,乃至於其他方面。看王世貞不弔打王畿。
蘭陵笑笑生,豈是吃素的。
王畿根本沒有在朝廷上混幾日,也根本不知道朝廷章程改易是何等的複雜。王畿提出一個思想,將這個思想邏輯說圓,是沒有問題的。
但如果將這個問題落實在具體章程之上,卻未必能行。
所以,這裡才是突破口。
馮從道說道:“敢問王老先生。你覺得該如何以心學補聖學?”
王畿非常自然地說道:“當上奏朝廷,去程朱之學,改以陽明之學作為考試標準。”
馮從道等了片刻,說道:“就這一點嗎?”
王畿有些迷茫,說道:“還要有什麼?”
對他來說,以心學代替程朱理學成為考試標準。這已經夠了,代表心學成為大明官府學問。完成了陽明公,以及心學無數大儒的心願。還需要什麼?
但是對於大明來說,這其實一點也沒有解決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