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過來,撕開,小心地貼在了自己腳上,轉頭看他坐在地上,大口喘著氣。
她穿好鞋,艱難地一步一步挪到飲水機前,接了一杯水遞到他面前。
他驚訝地抬頭,汗水灑在地面上,痴愣愣地接過那杯水,心跳聲像打鼓一般。
他翻牆出校門的時候,正是下班高峰期,打車打不到,共享單車也沒了,無奈之下,他只能跑回了家。
來回一共十公里,跑得他喉嚨像火燒一般,感覺自己快乾死了。
但現在,紙杯傳來的清涼在他手心裡,就是讓他再跑十公里,他也願意。
她看到他把水一飲而盡,然後盯著空著的紙杯傻笑,心裡忽然塞了好多話,急於告訴他。
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響起,陶斯詠放下紙杯,接起電話,臉色驟變,蹙著眉頭,“嗯,嗯。知道了。”
掛了電話了的他突然變了個人,嚴肅沉重,她感覺兩個人之間隔了一層薄膜。
“怎麼了?”
她問。
“沒事!”
他站起來,“我回家了。你……你的腳,我送你回去吧!”
她看著他站起來後高大的身體,感覺身體在極速下沉,一種難以形容的失落脹滿了她的心。
“不用。”
她轉過頭,大腦一片清明。
“那我走了。”
他好像根本沒打算送她回家,只是客套一下。或者,他和剛剛那個為了她報復趙貴東,跑回家拿透明創可貼的人是兩個人。
他的背影決絕,真的把她落下在了醫務室裡。
卿卓灼只好一撅一拐地出了醫務室。
陶家大宅裡,一聲聲棍棒砸在肉上的沉悶聲迴盪在空曠的客廳。
“我告訴過你多少次了?公司新產的透明創可貼還沒上市,你不要把它帶出去!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嗎?”
陶安華說著,高高舉起棍子,狠狠砸在了陶斯詠的背上。
他額頭上都是汗,滴到了客廳的地板上,被衣服覆蓋住的地方佈滿了青紫。
他仍咬著牙,一聲不吭。
陶安華看他這副樣子,越發憤怒,好像自己永遠壓制不住這個兒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