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了,師父躺在他身旁,發出了輕微的鼾聲。他輕手輕腳地下床,從抽屜裡拿出幾截絲線,開啟陽臺門,再反鎖上。
他伸出手感受風向,然後手一揮,絲線便整齊地排列在空中。
他撥亂了其中幾根絲線,再把那些絲線挑出,用內力傳送到了遠處。這是他們門派特有的程式碼,意思是“師父下山”。
他的小師弟路溫,是天生的反社會人格,以殺人為樂。從小就喜歡抓到山上那些兔子,鹿之後,把它們放血,他也不是打獵,就是以此取樂。
門派裡為了不讓路溫惹事,把他關在了嵩山十多年,誰知道去年冬天,他打傷了看守的門徒,自己偷溜下山了。
嵩山的青衣門人少事多,硬是讓他在外面作惡了幾個月才來抓他回去。
第二天,卿卓灼醒來後,決定給自己請半天假,帶季憐去看醫生。
到了醫院,她把情況一說,醫生安排了腦部檢查和智力檢查。
“這兩項檢查結果都挺正常的。我和她聊天,也能感覺到她比同齡人更單純天真。結合你說的她認為帶她去上學就是拐賣她的情況,不排除她曾經被人用麻藥迷暈,對腦部造成輕微損傷。而且她真的遭遇過被親人拐賣,以送她上學的藉口。不建議吃藥治療,還是對她耐心點,給她安全感。”
醫生說。
“能送她上學嗎?”
卿卓灼問。
其實送季憐上學也很難辦。因為她沒有戶口,家裡嚴重超生,這十多年來,她一直是黑戶。
今天掛號,都是用別人的身份證。
“最好不要。因為你沒法選合適的學校。她不識字,但都那麼大了,送去唸小學也會被人嘲笑。送去殘障學校的話,她的情況明顯沒有那麼嚴重。”
卿卓灼點頭,她也擔心選擇學校的問題。
她們回到家,季憐都餓壞了,抱著碗就不撒手,狼吞虎嚥。
卿卓灼讓人給她倒了一杯溫水。
“灼灼,這是哪來的女孩子?”
卿原敏昨晚睡得早,壓根不知道家裡多了一個人。
“是我的朋友,在家裡住一段時間。”
她決定等一切安頓好了,再告訴她們。
“呵呵!”
唐柳依冷笑,“你眼裡還有沒有我媽這個長輩!你帶人回來都不跟我們說一聲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