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憐挺怕陶覺詠的,平時就怕,怕他搗亂,怕他揪著自己不讓自己走,怕他把自己的胡蘿蔔條丟進河裡,害自己被媽媽打。
現在,她看到他跟乾屍似的躺在床上。眼圈都是黑的,旁邊還圍了那麼多人,像是要死了,更不敢上前了。
“怎麼了?”
灼灼問。
“我害怕他,他要變成鬼了。”
季憐小聲說。
“沒有,他就是三天沒吃飯,餓的,他很喜歡你的!”
陶覺詠一直盯著季憐,看到她躲著自己的目光,不願意靠近,不由得悲傷極了。
陶太太忽然想到了什麼,衝出房門,片刻後,又抱來一個竹筐。
“寶貝,這是那天你切的蘿蔔條!你看看吶!媽媽不會再丟你的東西了。”
陶覺詠看到那蘿蔔條,突然有了力氣,討好地朝著季憐的方向說:“你的蘿蔔條!你的蘿蔔條!”
季憐終於開竅了,那天他把她的竹筐丟進河裡,蘿蔔條也順著河水流走了,害得她被媽媽打。那麼他還她蘿蔔條,就是道歉的意思。
她走近他,低頭看竹筐,認真道:“都不新鮮了,不能要了。”
“季憐,覺詠要吃飯,你喂喂他好不好?他沒有力氣。”
陶太太如獲救命稻草一般,哀求道。
季憐看著陶太太,真奇怪,她平時都對自己很兇的。
“你張嘴啊!”
她隨手舀了一大勺白粥,塞到他嘴裡。
由於她沒吹,又一下子餵了那麼多,陶覺詠被燙到了,“嗯”了一聲,臉上流露出痛苦的表情。
“吐出來,兒子!”
陶先生只恨自己不能變成季憐來好好伺候寶貝兒子。
陶覺詠皺著眉,逼自己把粥嚥下去了,然後笑著說:“我還要!”
“燙你就說。”
這一次,季憐只舀了少許粥,還放在嘴邊吹吹。
“不燙不燙,你真會喂。”
他失而復得,恨不得把她裝進口袋裡,任誰也帶不走,哪會說她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