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溫發怔,說:“我來辦?我都不知道要做些什麼呀!”
“置辦棺材,找誦經的,抬棺的,選墓地。”
溫離一臉嚴肅地說。
路溫心煩意亂,不明白師傅為什麼把這件事情交給自己,他看了易暘一眼,對方目不轉睛地盯著窗外一株黃花看,沒有半點搭理他的意思。
他煩躁地撓撓頭,說:“為什麼是我呀?我一向自由散漫,萬一搞砸了……”
路溫掃了他一眼,面色平靜,語氣鎮定地打斷他,說:“所以,你現在就去準備吧。”
路溫蹙眉,下意識看向易暘,他想對方能給他一點支援,或者引導。
易暘轉過頭了,看著他的目光很是平靜,依舊一言不發。
彷彿,他只是地上的一片投影。
易暘越這樣,他越難受,胸口好像憋著口氣,他寧願易暘撲上來打他,責怪他,也不想得到這樣的對待。
溫離感覺到了兩人間的氣氛,主動打斷了:“怎麼?我不是你師父了,你就不聽我的了?”
路溫更煩了,為什麼往日善解人意的師父非要讓他去操持卿卓灼的喪事呢?
他就看不出來,自己不願意,自己有很多話想跟易暘解釋嗎?
但是前幾日聽到師父為了他受罰時的慚愧依舊殘留在心中,而易暘也沒有聽他解釋的意思,他只好說:“我聽,我這就去。”
隨後,他不情願地出去了。
易暘看著他走遠了,把門關上了,鄭重道:“謝謝!”
易暘知道,溫離讓路溫操辦卿卓灼的喪事,就是為了支開他,好幫助自己逃跑。
溫離嘆息,說:“應該的。”
是他,教出了這兩個孽徒。
兩個人都一樣的殘暴血腥,不把別人當人。只不過陶斯詠生活在現代文明中,懂得掩飾和壓抑自己。
但是他一遇到能操控他情緒的人,就立馬暴露原型了。
這一次,陶斯詠觸犯了門規,擅自帶陌生人進入嵩山,本來按照門規,經過溫離求情後,他只需要被罰一百鞭。
但是,溫離透過星宿球看到了陶斯詠囚禁卿卓灼,殺害易暘的畫面,他才決定給予重罰的。
三百鞭是一個臨界點,多了就死了,少了,則教訓不夠深刻。
他不知道自己的好徒兒怎麼就變成這樣一個人了。
在溫離的記憶中,陶斯詠是一個很能適應環境,審時度勢,清醒明智的人。
家人不疼愛,就努力學習。
學校有人欺負人,也能迎面而上去反抗,卻不至於一時衝動惹出大禍。
學會了術法,在多數時候也能隱藏自己。
唯獨,卿卓灼出現以後,他就變了一個人。